是和谁……和谁呢?可能是雪儿吧。我们去博物馆看过原画,有个人讲的,所以我记忆深刻。”
陈灏听完,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那我明天打电话问下老师。他让我临摹,应该给我拍的是真品。”
易婷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不,我觉得你记得没错。这么小的细节,平常人估计都注意不到,但你记得这么清楚,不会是记错的。”
易婷晃晃脑袋,低声道:“我脑壳疼,想睡觉。”
陈灏摸摸她的额头,“好,去睡觉。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早点睡吧。要我陪你吗?”
“啊?!那个……不用的,不用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睡觉的。”说完之后才发觉这话奇奇怪怪,急忙摇手解释,“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陈灏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啊?”
“我知道,走,陪你睡觉。”
易婷脸红透了,大声道:“才不是,你——讨厌!”
陈灏无奈撑着额头,“又被讨厌了……”
房间里应该燃过香了,驱散了那股没有人气的味道。易婷被又厚又大的被子裹在里面,闻到淡淡的香味。陈灏坐在床边,伸手关掉大灯,打开墙上的壁灯,“乖,睡吧,我就在隔壁,打电话也行,直接喊也行。”
易婷晃着个脑袋,不住地点头。
陈灏的身影随着关门声消失,淡紫色的光线让整个房间朦胧极了,眼皮慢慢地抬不起来,易婷脑子里想着今天的事情。
——游戏,人消失,画不对……
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最后一幕是按上了壁灯的开关,周围顿时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陈灏没有睡,他正坐在书桌前看那副《清明上河图》。因为是临摹,所以当时使用专业的相机拍的,上面连纸张的纹理都看得很清楚。他看了眼时间,决定明天再给老师打电话。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先是易婷看到那个消失的人影,再就是这幅有争议的画。陈灏捏着眉心,转而打开了电脑。
电脑上有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一堆无意义的文档和照片,看上去让人不明所以。因为文档里既有中文又有英文,还有些奇怪的符号,但逻辑不通,语句不顺,就像小孩子在键盘上乱按的结果。文档不大,内容也不多,只有两页。但陈灏却看得很慢,他实在不理解自己曾经写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只是知道决不能删掉。
文档看得没有头绪,只好打开照片。照片的编号是按照时间来的,比如:20171213001,这样,前面是日期,后面是编号,代表第几张。
怎么说呢,这些照片其实没什么特殊,无论从画面还是其他艺术价值来讲,都不值一提
可,他为什么要拍呢?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他不记得拍摄细节和原因,所有对这些东西的印象都来源于照片的编号。
鼠标在一张照片上停下来,这张照片——
是一条斜坡,照片上一个老太太正微笑着道谢,从旁边一个人手中接过西红柿。
这是那条路,陈灏还记得当时自己和易婷扶起老太太,后来易婷头晕,而他……他不知怎么,内心十分害怕恐慌,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强制自己清醒。
他闭上眼睛,眉头深蹙。自己拍这些照片一定是有意义的,这是提醒?是隐晦的提示?还是一种警告?
其他的照片都是建筑和景色,有一张陈灏注意过,那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最初的梦想,236层,直入云霄。
还有好几张应该是在顶层拍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被这些照片所影响,陈灏去过几次最初的梦想,然而站在顶层,他却没有得到半点提示。
他一度以为自己有双重人格,还联系过心理医生,但结果都很正常,心理医生肯定他是个正常人,没有多重人格。而由于无法描述拍照片时候的情景,所以催眠记忆也没用。
关掉照片,他转转脖子,像以前每天晚上一样看着屏幕上文件夹里那些再熟悉不过的照片编号。照片是按照名称排序的,从2017年5月14开始,到一个多月前,拍了十六张。
陈灏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日期有关系,最初是从5月14开始的……5月14!!!
——5月14是易婷的生日。
想到这个他几乎立刻想去问易婷,可直起的身子很快颓下去,靠在椅背上。易婷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那次遇到老太太她还不太舒服。也是自己疏忽了,没一下子反应过来。
说起来好笑,他现在的想法非常奇怪,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是对的基础上,仿佛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而事实也许是——错的是自己。
关掉电脑,陈灏拖着步子回到卧室,经过客厅时打开次卧的门,开了个小缝,怕吵醒易婷所以没进去,趁着客厅里的灯管看到床上易婷睡得很香。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