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背躺椅上的漠然缓缓抬起头来,接过战青手中的书卷.
手腕一抬就带动了一连串清脆如铃的响声,玄铁的锁炼虽然放长了,令他可以在寝宫内自由活动,但是紧锁的铁镣仍然令漠然感到不快,即使他没有办法改变,那一份不悦仍然深刻地写了在蹙起的尖眉内.
“漠大哥......”战青抬起头,稚气的脸上满载担忧地看着习惯性地蹙起眉黛的漠然.
被带到到干清宫来已有好几天了,眼看宫中各人对漠然皆是极好,宫女太监小心侍奉,必恭必敬,唯恐不周,就连皇上也是轻言细语,柔情款款,但是......他总觉漠然眉梢间蕴着轻愁.
“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手脚上的锁镣?
看到战青眉目间的真摰的关怀,漠然摇摇头,浑身隐隐作痛的小伤,还有被束缚的烦躁,令他失去了一向冰清之镜的持平之心,连这样的一个小孩也可以看出他情绪的变化,倏然惊觉的漠然忙收敛心神,抹去眉梢眼角间表露的不悦.
脸容再次平静如镜的漠然,看着眼前满是忧心的战青,不发一言地携起他的小手,拉到身边,细细打量.
这孩子虽然不是特别伶俐之人,但是他朴实纯真极是讨人欢喜,这几天有他陪在身边,心中欢喜,倒也算是轩辕求绝做的一件好事.
想起轩辕求绝总是勾着一抹得意的俊脸,漠然摇头,将他拋出脑海,将心思放回在眼前人身上.战青正不解地睁大一双乌眸看着他,疼爱地伸出手在孩子稚嫩的脸颊轻抚,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令他向来就慢条斯理的动作变得更加细致,温柔地抚摸间,游驻在战青身上的细长眸子突然窥见在麦色的脖子和圆领间一截五色彩带,其上的柔和光泽令两弯墨色的睫扇抖了一下.
漠然只觉眼前的彩带很是眼熟,偏头想了一会儿,偏又想不起来,洁白的指头拉着五色彩带,将覆在衣裳下的对象取了出来,那是一块白得透明的长方玉牌,牌面上刻着古朴的日月古篆文,镶金角,四角各有一麒麟异兽,造形巧夺天工.
漠然一眼就认出手中华光璀璨之物,正是日月教的教主令牌,眉心不觉蹙了起来.
“青儿,这面令牌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可是教中号令教众之物,怎会落在一名小儿手中?
“这......”在漠然清冷的眸光中,战青怯生生地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他不希望有事隐瞒漠然,但是,他又答应过那人不会随便告诉他人......
“......罢了.”漠然从来不是会追根究底的人,看出战青有难以启齿的理由,只是轻摇螓首,就将令牌放回他的衣襟内.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将漠然的洒脱看成不悦,战青将犹疑拋了在脑后,急急吐出心中的秘密.
“......这面玉牌是住在离宫的时候,有一个晚上,....一个很俊秀的哥哥送给我的,他说就当是报答我把他藏起来的......救命之恩......我看它漂亮,所以......就挂在脖子上.”
闻言,漠然暗地点点头,难怪轩辕求绝提过他安排的人捉不到舒行文,原来他逃进了战青房中.歉令牌的来历,漠然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一块令牌你要好好保存......”除了令牌本身的价值外,它亦代表了日月教的无尚权力.
“是!”顺漠然的意思,将令牌重新收进衣领后,战青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点一点头,这玉牌子他本来就十分喜欢,加上漠然的叮嘱他更会好好珍藏.
看着小心翼翼地将令牌贴身收藏的战青,漠然显得冷硬无情的唇角也微微弯了起来.正静默地看着战青的动作之际,忽闻外面令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看来你们很高兴呢!在聊什么?”只见身穿金丝龙袍的轩辕求绝,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气宇轩昂地步进来.
“叩见皇上.”战青忙不迭地跪拜行礼.
“起来吧!”轩辕求绝笑着叫起,步履不停地向慵懒地坐在躺椅上的漠然行去.
无视轩辕求绝的接近,漠然垂首开始翻阅手中书卷,轩辕求绝也不动怒,亲亲热热地坐在漠然身边,凑近隐发淡香的蝉鬓.
“在看什么?”
漠然闻而不应,专心地看著书上的蝇头小字,薄唇抿起,眉弯轻压,用志凝神的表情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人一书的存在,轩辕求绝连问了几声,他也全然不应.
轩辕求绝拿他没有办法地摇首,随意挥一挥手,着战青还有其它人退下去.他安静地看了漠然仿如石雕般专心一致的侧脸好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亲近的念头,从后搂住了他的腰肢.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