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就算有了儿子,他出去的时候脸上没多少欢喜。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小嫂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吗?怎么还虎着一张脸?”曾箜拿着扇子,满脸不解的问。
赵硕瞥了他一眼,道:“既然知道我有儿子了,你还来打扰我?”
曾箜终于知道他是打哪来的怒气了,忙赔罪道:“这可真是我的不是了,只是我刚得了你想要的消息,这不才巴巴的赶了过来?”
赵硕面色一动,问:“那人可是寻来了?”
曾箜手上折扇在手上打了个转,一副潇洒fēng_liú的姿态,自得道:“这曲江,还没有我曾箜找不到的人。”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赵硕手上有人,可是有些事情上,还得曾箜帮忙。
曾箜笑道:“我还没向你道喜了,添了个大胖小子,等小侄子满月的时候,我一定备上一份厚礼。”他的金珏堂可赚了不少,这话是说得财大气粗。
赵硕也知他家底,丝毫没有推辞的打算,道:“我见你那不是有个琉璃宫盏灯么?送什么都不如送那个有诚意。”说着,转身带着书砚率先走了出去。
曾箜瞠目,猛的扭头,头上的织金丝发带随着甩了过来,上边串着的玉珠子顿时打在脸上,打得他生疼生疼的,捂着脸嘶嘶抽冷气,对着赵硕的背影骂道:“你还真会狮子大张口!”
那琉璃宫盏灯不止一个,而是一套,用抽得细细的金丝做成,各种样式,荷花的,菊花的,元宝的……一共八盏,那做工,极为的精致,放在一起,精美绝伦,迷人眼球。曾箜可是把这东西当成眼珠子看的,日后是打算送给自己未来的妻子的,哪能乱送人?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炫耀!”他嘀咕着,看吧,被人惦记上了。
*
桃花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这个天气屋里不放冰热得不行,两个丫头轮着给她打扇,睡醒了,她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身上汗腻腻的。
坐月子不能通风,不过程嬷嬷却让人外间的几扇窗户都打开了,血腥气散得差不多了,又往凤凰含珠的香炉里边烧了香饼,味道倒还不算难闻。
桃花身上虽然出了汗,但也没有什么汗臭味,只是她自己觉得不舒服,事先两位嬷嬷给她说了不少坐月子的忌讳,也知道不能碰水,只能郁闷的忍了。
不过,孩子就放在她身边,她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什么郁闷都抛到了脑后,只觉得这也还是能忍的。
喜儿拿了引枕放在她身后,扶着她坐起来。
桃花下边还是觉得疼,撑着身子坐起来,拿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嫩嫩的,像豆腐一样。
珠玉捧了茶给她喝,茶水是温的,不过喝着桃花还是觉得嘴巴发疼,拿了镜子一看,嘴巴里边下边的嘴皮被咬破了,难怪觉得疼。
小口小口的把茶水喝了,桃花问:“大爷呢?”
喜儿回道:“下晌金珏堂的曾公子来找大爷,大爷就匆匆出去了。”
桃花点头,知道赵硕有正事要办,道:“晚些让人在大门去接人,多拿几盏灯笼。”
珠玉就笑:“姨娘就放心吧,今夜月亮又大又圆,外边照得亮堂堂的,就算大爷没拿灯笼也不打紧。”话虽这么说,转头就吩咐了几个丫头提了灯去前边守着。
翠莲拿了碟点心过来,给她支了桌子,道:“姨娘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厨房灶上一直煨着汤,奴婢让丫头提回来。”以前都是她去厨房提饭,可是好歹也是大丫头,这些事便逐渐交给了下边的小丫头。
桃花生产之前吃了一碗面,不过这时候肚子里也已经空了,还真觉得饿了,拿了点心吃了一口,忍不住问:“这点心味道……”竟然没有盐。
这点心是她吃惯的,味道本是咸的,只是她现在吃的是什么,竟然变成甜味的了。
翠莲道:“程嬷嬷说了,您如今吃不得口味重的,吃食上也要少盐。”她负责桃花入口的东西,可是一一记在了心里。
桃花也想起这事了,不过好歹没有盐也还有糖不是,总比没有味道好吧。
桃花坐月子可真没有落到一个好时机,天气还正热着,不能碰冰,不能吹风,吃东西放盐还不能放多。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有孩子的陪伴,孩子生下来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团,可是过了些日子,红色褪去,就变得白白嫩嫩起来,一双眼睛也睁开了,竟是一双桃花眼,按照林嬷嬷的说法,这是像极了他的外祖父。
桃花看着自家儿子打量了半晌,的确没看出他与自己以及赵硕有什么相似,但是生得玉雪可爱,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养得小胳膊小腿像是一截截白嫩的藕结一样,长大了肯定是个好看的孩子,看来还真是继承了他的外祖父。
忍了半个月之后,桃花终于忍不住了,直嚷着要洗澡洗头。这段日子,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难闻得紧,倒是其他人都说不难闻,她保持怀疑的态度。
林嬷嬷劝了几句看她满脸坚持,便妥协了,让丫头提了水来给她洗头,不过澡还是不能洗的,只让绞了帕子擦一擦。
洗头的水是用一种当地的叶子煮出来的水,洗完头之后头发香喷喷的,再抹上头油。桃花以往并不喜欢抹头油,可是这次难得的沾了头油在头上抹了两遍,只觉得满鼻都是茉莉花的味道,而不是那种奇怪的味道。
把身子擦了,换了身海棠红的撒金缂丝褙子,生了孩子之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