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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照手指轻触背上那血红的花朵。一片花瓣,两片花瓣,三片花瓣,四片花瓣……已经半开了。他眉尖微蹙,眼中骤然闪现的阴狠让一边的宫女打了个颤。
“告诉他,要做什么直截了当做就罢,何苦天天磨着我下棋,一点一滴地折磨我!”
宫女吓得跪了下来,秦夕照一向脾气不肯外露,从未见他发这么大脾气。也难怪,赵构偏不一次刺完,天天跟他下棋,有时输赢甚小,只是几十针便罢,这漫漫无期的折磨,让他终于失了耐性。
手一挥,黑白棋子漫天飞起,人生亦如棋,你为何要一子一子、一针一针来逼我崩溃?
赵构,你好毒。是的,不痛,比起你那些刑罚而言,这可能是最轻的,但也是最大的屈辱。你偏用游戏的态度来非难我,你是存心要一寸寸把我推向疯狂的深渊。
你等着,我不会那么轻易被你逼疯。等到毒性解开那一天,便是你毕命之日。我也顾不得心中那许多疑惑了,不管怎么样,我要你付代价。
我恨不能生啖你肉,生喝你血。
一瞬间,面上的阴冷已尽数隐起,秦夕照伸手拉起宫女,笑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找错对象了。”
掩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肌肤一寸寸变成血般的红色,是何等感受?看着那朵毒花在身上渐渐成形,日复一日,又是何种痛楚?
像溪流,轻柔而潺缓,柔软如少女的手心,却能一点点,磨平顽石的棱角。把尖棱的石头,磨得浑圆光滑。
遗憾的是,心不能被磨去棱角,只会给它包上一层厚厚的茧。那个茧,严严地包裹住本来柔软的心,最后,连最后一丝缝都会合上。
那就真的只是一个厚壳了,不再是人的心了。
赵构站在那里,注意地看着秦夕照的表情。
秦夕照先是发愣,继而,眼中的恨意达到了顶峰。那是仿佛要吞噬人的眼神。
“赵构,我知道,你不把这朵花刺完,决不会罢休。我今天让你一次刺完便罢,我决不再为你跳舞!”
赵构淡淡一笑:“可以,你随便怎样都可以。不过,你休想我给你今天的解药。”
秦夕照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脸色发青。
赵构悠然道:“你可以选择。”
秦夕照脸色渐渐平静下来,道:“我没有选择。”
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没有选择。
赵构,你够毒。
面前是梅花桩般排列的木柱,下面是火,木柱之间,是倒插的尖刀。这不是刀山火海,又是什么?
“如果我摔下去呢?”
赵构笑道:“刺穿你哪儿,便是哪儿。”
“如果贯穿的,是我的心呢?”
赵构转头去望天边的浮云,悠悠道:“那你就死吧。”
秦夕照定定地望着他,唇角浮起一丝笑容。这个笑容竟不带丝毫杀气。不像他平时看赵构,眼底深藏的戾气。“我不会死的。我要活着,看你怎么死。”
赵构悠然道:“好,我等着。”
秦夕照淡然道:“请皇上出题限韵。”
赵构在琴前坐下,笑道:“题,便是一曲阳春白雪,韵嘛……我就限你不用轻功,只用舞。”
秦夕照冷笑道:“皇上,你这韵,可出得险哪。”
赵构手指在琴上一拂,一串清音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