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觉得好笑,这人脑洞挺大。
事实上,她对烟草没有一点瘾,以前十几岁不懂事,叼着根烟以为就是屌,出去和人家谈个事情都多点气势,后来懂事了才明白,这玩意就是个慰藉品,拿来解解闷儿可以,可别上瘾,那会被牵着鼻子走。
声控灯灭了。
唐朵一腿曲起,靠着墙,也不管脏不脏。
然后,朝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圈。
蓬乱的头发盖在额前,遮住了部分视线,手里还剩下半支烟,突然就没了兴致,刚要熄灭,这时就听到一阵又轻又稳的脚步声。
……
来人显然步子很大,上楼速度也很快。
这个时间回来的肯定是加班族。
唐朵站在楼梯口,往旁边让一步,没想到来人却在距离几节台阶的地方停住了。
唐朵还以为是自己碍事,反手将烟按在墙上,下意识看了一眼来人。
没想到这一看,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唐朵甩开额前的头发,这才看清来人,是刚从医院回来的乔远。
哦,应该叫梁辰。
楼道里有点暗,只有从楼道窗户里透出外面的一点微光,加上两人都没有出声,声控灯沉寂着,以至于看不清彼此的五官,只觉得昏暗中他的身材异常高大结实,轮廓棱角分明。
唐朵看着梁辰,但他没看她。
在辨认清身份之后,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看着她手里的烟,以及她刚才灭烟的动作。
几秒的沉默,唐朵率先道:“放心,我不会让蓓蓓吸二手烟。”
起的太早,又吸了烟,她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点懒洋洋的沙哑。
话落,那高大颀长的身影走了上来,声控灯也在这时亮了。
唐朵眯了眯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线,却没挪开,目光笔直的望过去。
好色之心人间有之,女人是听觉动物,喜欢甜言蜜语,同时也是视觉动物,再清心寡欲的女人遇到养眼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熬了一宿,这个男人面上却没有一点疲色,唯有浓眉下面那双眼眸上面,印出一道深褶,越发衬得那双眼睛既黑且深。
梁辰踩上最后一节台阶,语调平淡:“我知道。否则,你不会站在这里。”
唐朵耸了下肩,又问:“老爷子人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摔了一下,要住院观察几天。”
唐朵点点头:“他的眼睛……看不见?”
“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哦,看得出来,他和蓓蓓都很依赖你。”
“是。”
“你刚来工作室,就一个人负责两个案子,也是辛苦。”
“是。”
唐朵隔了几秒,突然问:“你叫梁辰?”
“是。”
简单的几个问题,两人谁也没有挪开目光。
梁辰回答问题的方式和语气也透着古怪,但若仔细琢磨,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过就是沉默寡言罢了。
唐朵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说:“你的名字我觉得有点耳熟,咱们见过?”
梁辰的目光一下子专注的定在她脸上,仿佛要分辨什么。
半晌,他才开口:“过去十年,我都在美国。”
唐朵点点头:“也是。”
一阵沉默,梁辰走向对门,开门前,他说:“七点,我来接蓓蓓去幼儿园。”
唐朵打了个哈欠:“好。”
梁辰很快开门进屋,动作很轻,那老旧的防盗门到他手里突然变得很安分。
等到门关上,唐朵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进屋。
……
卧室里,蓓蓓蜷缩成一团裹在棉被里。
唐朵先进浴室冲了个澡,反复刷牙漱口,等到收拾利落走出来,已经快要七点了。
她胡乱将头发擦得半干,走出来一看,蓓蓓已经起床,还穿回前一天的衣服,正站在床边吃力的叠被子。
唐朵心里一软,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被子上,说:“不用管了,来,姐姐给你梳头。”
那只后几分钟,蓓蓓一声不吭,乖巧的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应有的活泼好动,直到两个大辫子成型,蓓蓓对着小镜子照了照,脸上露出一朵笑。
唐朵问:“怎么样,喜欢么?”
蓓蓓用力点头。
唐朵这才想起昨天见她时,那两个辫子的高度有点不对称:“平时都是谁帮你梳头的?”
蓓蓓说:“妈妈在国内的时候,是妈妈梳。现在是舅舅。”
唐朵挑了挑眉,又听蓓蓓说:“舅舅学了很久。”
嗯,可以想象。
一个大男人,笨拙的帮又软又萌的小姑娘梳辫子,一定很无助。
唐朵抿着嘴笑了下,蓓蓓似乎感受到她的意思,很快解释:“他现在越梳越好了,我已经不会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