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你懂得。”那哥们儿很有灵性地点头,知道宗介怕麻烦,赶紧摆手阻止楼上的大哥道:“你别直接丢,我现在上来拿!”
宗介以为那招手的意思是“放马过来”,二话不说松了手。那包在空中急速下坠,五分钟后,楼下的同学终于把肩膀上辣条味儿洗干净上楼了。幸好辣条包装密度不大,不然靠着这重力势能,怕是要把兄弟的脑门儿砸穿。
即便如此,宗介没有改过自新的意思,还是不准备走下楼去倒垃圾。但是第二天,他正要呼叫洗拖布的倒霉孩子,旁边一纤纤玉手拎住了垃圾袋下坠的趋势。
“我去倒吧。”马尾辫的女孩子从他面前一晃而过,去把垃圾倒了。宗介还第一次见到这么自告奋勇去倒垃圾的,冥思苦想老半天才想起,她是组长,不把事情摆平会被班主任骂。
女同学面前还是要点脸的,接下来三天宗介还是强忍着不情愿,勉强当了回好好做清洁的标准初中生。
那会儿贴吧特别火,在同学的强烈安利下宗介就去学校贴吧逛了一圈儿。整个贴吧充斥着少男少女的荷尔蒙气息,帖子开头清一色“【xxx】我喜欢你”。当时手机版还会把镇楼图一并显示出来,是张学校艺术节的钢琴表演照,照片里的主人公坐在斯坦威三角钢琴前面,一袭黑色礼服,曳地三尺,头发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舞台灯光的洒在她身上,角度很好。
宗介一看,这人相貌怎么这么熟。隔日早读时往自己座位上一坐,才发现这不就是好心好意帮忙倒垃圾的组长大人吗。
他也是真的皮,这么个明星人物坐在自己身边,怎么能和平相处。老老实实待着都对不起他那颗恶作剧的心呐。然后就开始有事没事逗她,下课路过日常扯头发,隔三差五藏东西,终于把组长闭上了绝路。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同学们皆大欢喜,都在操场上浪。
教室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她抓住了他把自己笔袋放到黑板最顶上的现行。年轻的顾悠悠修为欠佳,加上大姨妈期间脾气不好,气急败坏地打了他一掌。
女孩子下手轻,宗介只感觉背部被人挠了痒痒。
看他还是嬉皮笑脸不知悔改,组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嘴一歪,豆大的泪珠从杏眼里翻滚而出,一阵梨花带雨。看看,正有个螓首蛾眉的小美女在自己面前哭得上上心心,委屈巴巴的样子特别像快被拔毛的兔子。
宗介神使鬼差地心软了,大脑里gg两个大字闪闪发光。行吧那就勉为其难地缓和一下气氛,本来想问问吃饭了没,结果他脱口而出:“你没吃饭是吧。”紧接着挨了第二个巴掌。
这次拍在他手臂上,顾悠悠手指之间的筋刚好戳在他倒拐子上,痛得任督二脉都通了,哭得更凶猛。
老师把两人的座位换开了。
后来宗介在校刊上看到了顾悠悠的文章,歉疚心里就让他多读了那么两三行,发现这同学文学功夫了得,三言两语就说到他心坎里面去了,隐隐约约生出种好感。从那以后,校刊也不再拿来打草稿了,就每次暗搓搓地期待出刊那天,看看组长又在上面写了啥。
期末汇演之前,顾悠悠又被喊去弹琴。但是她前段时间从床上摔下来伤了手,恢复得七七八八不算好,练琴来撕裂般得痛,而且手指僵硬。宗介放学路过琴房,往里面随便一瞅,不是冤家不碰头。
顾悠悠坐在凳子上哭得撕心裂肺,旁边还有个拿着节拍器的大人,也许是负责汇演的老师,正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那你到底是练还是不练?不想去我们就换人,后面排队的同学可多了。这一段也是,弹不出来拉倒,难道比赛的时候裁判还因为你手上有伤给你降点儿难度?”那打节奏用的棒子敲在凳子扶手上,像咯噔的鼓点敲在宗介心里。
原来汇演上光鲜亮丽的五分钟是这样练出来的。
顾悠悠还是坐在位置上,大张着嘴哭,形象全无,嘴里口齿不清但是意图很明确:“练,我练。”声音里满是不服气的哭腔。老师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我一小时后回来看,这段还没弹好就换人,假期的比赛你的名额也泡汤。”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她一直雕像一样坐在钢琴前面。眼泪还是像打开的水龙头,在姣好的面容上画出两条黄河。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错音,重练;节奏不稳,重练;轻重不分,重练。
只要有问题,重练,反反复复地练,千千万万遍。
最后五分钟,她已经弹得相当行云流水,把人和琴从画面里抠出来,大概可以直接搬到舞台上了。这时候琴声停下来,她开始低头揉手,小贝壳似的牙齿咬唇,浓密的睫毛间尽是水光。
看上去,很……痛?
那一刻宗介清晰地感到,自己沦陷了,于是他很有危机意识地想:“不行,下学期得去表白,不能让贴吧那汉子抢了先手。”
结果,屁嘞。人家第二学期直接转学,从此在他的世界销声匿迹。而我们的男猪脚呢,为了把训练时间腾出来,不得不加大马力跳了一级,早日进入大学。
再把时间线往后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