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等人给他擦脸换衣裳。等到他们忙完,才开始小声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屋子里的人此时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贾秀,因为今日是贾秀和他爹贾维一起出去的。也只有他晓得这是怎么回事。
张氏和赵莲儿在贾维被抬回来后,也是顾不得问他这个,等到贾维擦干净脸换了衣裳重新躺下后,才有心思来问出了何事,导致贾维重伤昏迷。
“秀哥,你爹……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氏上前一步拉着贾秀的衣袖含泪问。
贾秀看一看床上躺着的贾维,又看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张氏红着眼圈儿说:“今日我和爹一起去城里做药材买卖的曹大户家里商谈下月初三他娘做八十大寿,请戏班子去唱戏的事情。同曹家的管家初步谈完后,从曹家出来。我想起我的曲笛有些破损了,就想去换一只新的,恰巧曹家宅子前头有一家卖笛子的老店,我就对爹说,让他在街边的一个茶坊里坐一坐等我,我想天热,不想让他跟着我跑一趟。爹答应了,就进到我指的那个街边的茶坊里去了。然后我便转身去前头的笛子店买笛子。不过小半个时辰,等我买了曲笛回来,走到方才我爹进去的那间茶坊,就发现里面的桌椅一片狼藉,我爹给人打得浑身是血躺倒在茶坊里头……”
戏班子里头一个特别爱说话,爱打抱不平的唱旦角的女孩儿名叫涂珍的就抢先问:“那秀哥,你可瞧见了那打倒贾叔的人?”
贾秀摇头,“没有,当时那茶坊里的客人估计都叫这一场打斗给吓跑了,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开茶坊的一个老丈和跑堂的一个店小二在。那老丈见我扑到我爹身边,就上前来问我是地上躺着的那男子的什么人。我说我是他儿子,又问他为何小半个时辰之前我爹进他茶坊之时都好好的,可小半个时辰之后却是成了这样?”
“那老丈如何说?”赵莲儿紧张地追问道。
贾秀突然面带怒色地答:“不想那开茶坊的老丈却说,他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进来同我爹起了争执,然后动手打了人扬长而去。并且他还拉扯住我衣裳,要叫我赔他茶坊内被打坏的桌椅和茶碗的钱,不然不叫我走!”
“那老丈太过分了,他不找那些真正打人且又打坏茶坊内东西的人,却来找你这苦主要钱,真是黑了心肝!”涂珍愤愤地说。
贾秀声音低沉下来,“可我当时担心我爹的伤,顾不得跟他多理论,就只得给了他二两银子,然后把我爹背到妙手医馆去……”
“秀哥,咱们班主最近可跟什么人结下了梁子没有?”涂珍忽然问。
贾秀想了想摇头道:“自从咱们从吴县回到昆山,我爹除了跟那些邀咱们班子去唱戏的大户或者官宦人家的人来往,还有就是以前的几个朋友来往,并不曾和谁结怨。”
“要是没和人结怨,难道是那些泼皮闲汉临时和贾叔起了争执,才打了贾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那开茶坊的老丈定然是知道内情的。一般开茶坊的人多认识三教九流的人,而且既然那帮子闲汉到他那里吃茶,他岂有不认识的。说不定他是害怕惹着那些人,所以不敢说出是谁。还有那老丈既然如此贪财,他或者也是惜命的,咱们就多带些人去找他,吓一吓他,他或者就把今日打贾叔的人说出来了。”涂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她这番话说出来,屋子里的众人都觉得她说得很对。贾秀就继续向她讨主意,“珍妹妹,你说一说,咱们怎么吓他,他才肯说出来是谁?”
涂珍看了看张氏和赵莲儿一眼,便说:“这事情,我们出去商量吧。”
贾秀也不笨,知道她怕是要说得事情不好当着张氏和赵莲儿说,便答应她,“好,我们出去说。”
又转头对张氏和赵莲儿道:“母亲,莲儿妹妹,我和涂珍她们出去商量一下怎么去帮我爹讨公道,你们就留在屋子里照看我爹吧。”
贾春这时候也忙说:“让我也留下来,我也可以帮莲儿的。”
其实屋子里有张氏母女看守照顾贾维人也够了,但是贾春担心赵莲儿,并且在这种时候她也想陪着她。于是便说她想留下来。
“好,你也留下吧。”贾秀答应了,便和涂珍还有其他贾家班的人一起到外面的院子里说话。一出来,贾秀就问涂珍,“珍妹妹,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我不能让我爹就这么白被人打了!”
涂珍眼珠子一转吞吞吐吐道:“我的主意是咱们这就去找到那家茶坊的老丈,拉他去见官,说贾叔……那样了,然后我料定那老丈必定害怕见官,定然会将打伤贾叔的人说出,只是这么着,对贾叔来说有点儿不吉利……”
众人听她听完,都转脸看向贾秀,看他怎么说。因为涂珍的主意不错,但就是说起来不好听,毕竟贾维现在还没死,而且他本来伤重,忌讳说死字,也的确不吉利。不过,要是不用这条计策,要想从那贪财又怕事的开茶坊的老丈嘴里知道贾维被谁打伤却是不容易了。
贾秀拧着眉听完涂珍的话,半天没出声。他此刻心里也忌讳说自己的爹死,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打的自己的爹,要是不为自己的爹报这个仇,简直枉为人子。权衡一番,他终于下定决心,就用这条计策去找那茶坊老丈讨说法。
“好,咱们就用涂珍的计,走,你们都跟去乐安坊新桥弄那间茶坊!”贾秀挽起袖子振臂一呼。于是贾家班的十来个人,包括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