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好,想多问几句,又畏惧幽兰赶她出去,问得吞吞吐吐的。
章锦婳看了看容氏,想了想,答道:“辛哥儿留在这里一起治的话,七天就可以好。”
方氏啊了一声:“七天?”那还得花多少钱啊?
这种语气,一听就不是关心孩子七天能不能好。
章锦婳有点不高兴了:“春兰,冬兰,你们带辛哥儿去旁边的房间,给他喂点米汤。”
方氏也想跟着一起去,章锦婳喊住了方氏:“你在这里,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方氏看一眼容氏都觉得多余,不明白自己留下来能帮什么忙:“小娘子,容氏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你问我还能问啥?”
话一出口,方氏猛地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掩嘴也来不及了,讪讪的低下头往角落里退。
章锦婳的情绪又上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放在容氏手腕上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是气的。
她不能生气,一生气就摸不准病患的脉象,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跳不出任何药方。
章锦婳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她刚刚给辛哥儿医治的时候,耗神耗得太厉害。此刻,她的手指搭在容氏的手腕上,她竟然分辨不清指尖的突突跳,到底是自己的心跳加快还是容氏的脉搏。
容氏的身子已经被冬兰夏兰擦拭了一遍,依然散发出阵阵异味。
章锦婳看看容氏蜡黄中透着乌青的脸,已经几近于死亡了,生命体征已经极微弱,这样的脉搏探不探也不过如此:“幽兰,把炭火盆挑旺一点,两个炭盆都挪到床底下来。”
干脆,就像给辛哥儿按抚那样,在身体上去按触,有什么不妥当的,更直接。
尤其像容氏这种状况,问也问不到什么,还不如直接动手,事急从权,情有可原。
解开容氏的衣裳,更是触目惊心。
先前裹着衣裳只看到脸,就知道容氏很瘦,没想到,身上更瘦,瘦到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也不为过。
胸前根本就没有哺乳期妇人的饱满,又干又扁的耷拉着,更不像一个才十八岁的年轻女子的身躯。
章锦婳伸手去触碰容氏的心口,心包经循行的位置,都是冰冷发硬的,一点肌肉的弹性都没有。再去捏肩膀,也是硬得像块铁板。
从肩膀顺着胳膊往下捏,就像在捏一根了无生气的树枝,摸到手的时候,手已经蜷曲着半握着拳头,僵硬的指关节,拉都拉不开。
“去拿几个热沙包来。”
这么冷的身子,光是靠屋内的温度,已经不够了。
容氏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泡药浴。
热沙包,是章锦婳替唐夫人医治渐冻症的时候,看着张婶用细沙炒落花生的时候,收到了启发而弄出来的。
用汤婆子取暖,要小心烫着,还要小心水别洒了。
把沙子倒在锅里炒热了,用布袋装好裹紧,抱在手里,揣在怀里,又保暖又安全,甚得唐夫人喜爱。
冬兰去拿了热沙包,垫在容氏后腰下,在膝窝下也各垫了一个,腋下也各夹了一个。
艾灸和针灸也非常有效,只是容氏的身体实在是太寒凉太僵硬,针灸都下不去针,艾灸的话也是螳臂捍车,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章锦婳给容氏盖上棉被,只等容氏的身子再暖一点再柔软一点,她再接着用指针按摩。
冬兰去拿热沙包的时候,顺便把章锦婳的灵芝参汤也端了过来。
章锦婳趁这功夫,坐到桌边去喝汤。
病人多了,或者是有唐夫人容氏这一类病情比较严重的病患,章锦婳要喝双料汤才能把体力完全补充回来。
刚才在触碰容氏的经络的时候,章锦婳也感觉有凉气顺着她的手掌心在往她的胳膊上走。
这是她起了情绪,气机逆行。
若不及时调整,容氏的病气,还真就会过到章锦婳的身上。一盅汤喝下去,章锦婳才觉得自己的手回暖了。
“方婶子,你儿媳的月子,是谁照顾的?”
“哪还用得着照顾?我每天在地里忙个不停,饭都没人送给我吃,累死累活的做一天,回去还要照顾辛哥儿,怎么照顾?我还想有人给我帮忙呢。”
“那谁做饭呢?提水呢?那衣裳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