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言渐渐能欣赏到李明雪身上这种通透而晶莹的美感,纤尘不染,清澈见底。他的眼睛落在她花瓣一样柔软而娇艳唇上,那唇如捣碎了的花汁般,颜色浅红鲜妍,看着便觉十分软。
味道一定……一定……
江唯言的手停留在李明雪的唇边,他克制不住地手指僵硬,无法动作。他燥热无比,心头出了汗,周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他看着她的唇,脑中纷乱,有些迷瞪,大脑昏沉沉的,意识难以自控。
而李明雪安静地仰脸看他。
江唯言想到:有什么关系?我都毁了她的清白了,我必然要对她负责的。我一定要对明雪负责的……所以没关系……
江唯言二十多年的人生,动感情向来婆婆妈妈,前思后想,想来想去,等他想得差不多了,他的感情就淡了,就结束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得到。
眼下短暂的失神,于江唯言这种人来说,太不容易。太不容易,就容易受其控制。
江唯言眸子变黑,眼神幽邃。他猛地抬手,将对面的李明雪捞到了怀中。女孩儿纤细一把的腰肢让他心中一荡,想李明雪什么时候竟长成了女孩儿最迷人的样子。他脸若火烧,俯下脸,目标对着李明雪的唇……
一寸之距,即将碰触。
黄水边,他们听到了响亮的幼儿哇哇哭声。那声音响亮,撕心裂肺,强行插入,让江唯言做贼心虚,一下子推开李明雪,别过了脸。
李明雪完全没明白江唯言在做什么,她只心中暗暗记下,强迫自己低弱的记忆能够记住,以后一定要学会,要懂得。眼下被江唯言推开,李明雪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被转移。她坐在地上,忽然手指一跃而来的大马:“江哥哥,你看他是不是北冥弟子啊?我记得他们都是穿这种白衣服的!”
一骑本欲擦肩而过,听到李明雪的说话声,马上少侠一勒马缰。高头大马扬起长蹄,口中喷气,停了下来。这位北冥少侠怀中的幼儿哭泣声,便听得更清晰更响亮了!
少侠认出了两人:“原是翁主和江大侠!你们怎会在山下?”
江唯言站了起来,沉着而简洁道:“有事寻殿下。”
天地幽黑,李明雪仰头:“呦呦!”
北冥少侠怀里夹着的一岁多的幼童,正是郁鹿小朋友。郁鹿小朋友专心致志地啼哭,哭得小脸通红污脏,几要晕厥过去。他骤然听到熟悉的女声唤他“呦呦”,哭声戛然而止,郁呦呦从少侠怀里探出脑袋,乌黑水润的眼睛里含着一汪热泪。他一边哭得打嗝,一边伸手讨抱。
这么可爱的小孩儿要抱,李明雪立刻张手接住了。
江唯言的眼睛看过来。
北冥少侠下了马,非常感慨地看着郁鹿哭哭啼啼地抱住了李明雪的脖颈。少侠尴尬地跟江唯言道:“我可没有欺负呦呦。是你们来晚了,我大师兄和长公主殿下几天前就已经离开北冥,去河西那片了。他们临走前,把呦呦留下来托我们照顾。”
“但是呦呦没有以前好带了。他大概认得了我大师兄和长公主殿下,开头一两天找不见人,呦呦还乐呵呵地自己玩得挺好。后来就开始哭了,喊着要他阿父阿母。我们被闹得精神憔悴,他倒越哭越精神了。”
北冥少侠伸指,在哭哼着的郁呦呦小朋友的后脑勺上轻轻敲了一下,非常无奈道:“掌教也管不了呦呦,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听呦呦那哭丧嗓门,旁人还得以为我们怎么虐待我大师兄的儿子了呢!掌教便做了主张,让我带呦呦下山,去河西给我大师兄夫妻把孩子送过去。”
“他们俩的儿子,还是自己带吧。”
李明雪听故事已经听得心疼无比了,她对郁呦呦的遭遇颇有认同感,与郁鹿小朋友同仇敌忾道:“怎么能不要呦呦呢!呦呦多听话多可爱!”
郁鹿小朋友打个小嗝,挂着一串眼泪,抱紧了这个姨姨的脖子。
他眨着水一样的眼睛看大人们,颇为机灵地算计着利弊。看江唯言沉吟不语,郁鹿张大嘴,又要开嚎——
北冥少侠好气无比:“看看看!不知道跟谁学的,越说他越喘!真奇怪,我大师兄的儿子怎么是这样呢,和我师兄一点都不像。”
不像郁明这个父亲,那自然是像另一个母亲。但是北冥少侠只敢嘀咕一下“大师兄”,不敢编排长公主殿下。况且他也不理解,长公主殿下身份那么尊贵,怎么可能有这种特别识人眼色的性情呢。
呦呦大概是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吧。
北冥少侠在和江唯言说话,郁鹿一边哭,一边还竖长耳朵听。大人们说的话和他心意,呦呦就哭声小一点;说的不和他心意,他就抬高声音嚎一嗓子。
江唯言无言以对,看着郁鹿。
一大一小的人儿,皆泪眼汪汪地回望他。郁鹿哭的稀里哗啦,李明雪被真情实感所感染,泪水不见得比郁鹿少多少。李明雪本来就是个哭包,现在再加上一个比她更能哭的郁鹿,两人凑在一起落眼泪,一唱一和。
江唯言:“……”
他看李明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