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从里到外透着寒气。
“呀!伊伊!你这是怎么了??”
她抬起头,苍白的小脸笑了一下,“你还没睡啊。”
“摔了??”
“真倒霉,没看到路边积水, 滑了一下。”
“啊?摔到没有啊?”娄晓云赶紧走过来,看她只管低头心疼那件衣服,皱了眉,“哎呀!别管衣服了,快脱了,看看伤了没有!”
“羽绒服很厚的,没摔到。”擦了半天只把水擦了,衣服颜色深也看不到泥污,只能等明天干了再说,苗伊这才脱下来,撑开搭在衣架上。
娄晓云这才看见牛仔裤一大片湿,湿到了胯部,骂:“犟死你!这鬼天气非要骑脚踏车,天又黑,不摔才怪!”
“就两站路,等车太慢了。”
她说话还是那副慢强调,不争不辩,不悔改。娄晓云正想再骂,沈泽听到动静也从里屋出来,“没伤到吧,苗伊?”
“哦,没事的。”
看她似乎也确实哪里都没破,娄晓云说,“那赶紧去洗澡睡觉。”
“嗯,你们休息吧。”
“哦,对了,伊伊。”娄晓云把手里的小盒递过去,“药。”
苗伊接过,娄晓云又叮嘱,“你省着点吃啊,伊拉阿婆都要怀疑了。”
苗伊看着沈泽抱歉地点点头,“多谢你啊。”
“没事,不过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老吃,千万注意。”
“嗯嗯。”
回到房间,两人关了门,很快就听到浴室的水声响起,沈泽正要返回去打游戏,见娄晓云盘腿坐在床上听着水声发愣,于是坐过来,“怎么了?她老公今天又找你了?”
娄晓云没吭声。不是不想理他,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从那位南叔叔通过凌海展览馆找到她,没有一天不联系。可是,都是她主动汇报,一天不落,否则心里就很奇妙地觉得任务没完成。所以,算是谁找谁?
这个男人,真是出乎她所有的意料。第一次见,感觉和照片上差很多,照片上他意气风发,笑得很爽快、不可一世的样子,用伊伊的话来说“他很帅呢”。可是真人,似乎更高大,颜色也非常深沉,尤其是那双眼睛,莫名就让人畏惧,整个形象在娄晓云的概念里已经完全超出了“帅”字所能涵盖的内容,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压迫,魅力,极强的磁场。
去见他之前,娄晓云是做好了十足的防范准备的,要以闺蜜守护天使的姿态,让这被踹掉的男人离伊伊远点。不管他怎么表示爱她,怎么表示不理解,怎么表示受伤害,都置之不理,并且冷冰冰地告诉他:一切已经结束,请理智点,不要再纠缠。
然而,这些都没有。提起伊伊,他口中的苗苗儿,他没有表达一个字他怎么样,只是很简单地问:她现在住在哪里?条件怎么样?吃得好、睡得好吗?是不是还在做兼职?每天怎么上下班?
娄晓云准备好的话就都憋在嗓子里,根本无的放矢。其实应该说:你管得着吗??这是人家隐私好不好?可是,这男人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打探前女友,而是在询问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
从始至终就没见过他眉头解开的样子,话很少,问得不急,却很细致,细致到她每天几点出门?骑车还是坐公交?晚上到家会不会太晚?他像被叛逆的孩子抛弃的家长,心急火燎终于找到她近在咫尺,却不敢带她回家,怕伤了她的小骄傲,又怕外面险恶的世界伤了他的宝贝,那种疼到小心翼翼的感觉几乎在一瞬间就触动了娄晓云。
所以,一场谈下来,她丢盔弃甲,不但觉得他没有纠缠的恶意,还莫名地替伊伊心生愧疚。面对他,像在面对她的家长。
娄晓云自认自己从小就叛逆、不听话,可伊伊不是,她娇滴滴的,一直胆子特别小,特别听大人话,直到那一年,再也没有话可听。娄晓云觉得她之所以偏执地把回到爸妈身边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因为她失去家长太早。忽然有了这个男人,听说以前她叫他“小叔叔”,这三个字头一次听,娄晓云笑话她,可现在,面对这个男人,觉得这么的亲,这哪里是什么老公,这就是家的感觉。娄晓云也不自觉地就跟着叫他“南叔叔”……
他工作特别忙,分手了,还是三天江州四天凌海地跑,只要回来就会来“看”她。他从来没说过,可娄晓云知道,他见过她了,只是伊伊那个傻孩子她不知道。
“沈泽,以后晚上咱们去接一下伊伊。虽然路近,可是太晚了,有点什么事也不好交代。”
沈泽挑了下眉,“嗯?她老公又给了一张加油卡啊?”
“啧!”一听娄晓云不满意地咂嘴,沈泽马上赔笑,“我开玩笑呢。咱们既然是替人家看孩子就得看好啊。”
沈泽虽然说是开玩笑,其实,倒很贴切。自从知道他的苗苗儿借住在他们这里,白领公寓一个月六千五的房租,他上手就交了一个季度的,又给了一张五千块钱的加油卡,就因为知道沈泽上班路过远油大厦,请他开车载她上下班。
这就是足足两万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