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娇赶紧躲到浮雕大柱子后面,这根柱子足够粗,连她的裙摆都可以完全挡起来,她听见黑‘色’越野车开上斜坡,停在‘门’口,艾萌萌下了车,回头对车里的人说:“你等一会儿再进来。”
刘星辰温顺地“嗯”了声。武娇站在柱子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俩说话的口气以及一前一后出现在人前的这种安排,足以证明一段暧昧不明的关系。武娇双手捂住剧烈起伏的心跳,担心它会在‘胸’腔里炸裂,她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张嘴说话,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们,接着她感到一阵虚脱,靠着柱子一点点地瘫在地上,也许是今天的新发型和新裙子‘弄’的,刘星辰开车从柱子旁经过时也没有认出她来。
之前武娇无数次地想象过他的外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不会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骗子,会不会是一个专‘门’破坏婚姻的狐狸‘精’,会不会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流氓……不管是不是,她一点也不想见到那‘女’人,更不愿意‘逼’问他到底有过多少,她甚至一辈子都不想知道他的外遇是谁,然而他就和艾萌萌在她的眼皮底下搞动作,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她猜是在她跳河之后吧,因为那天他的态度骤变,可是她又觉得不对劲,往远一点回想,也许是在海边度假的时候吧,因为他从那时起就不再碰她了,她又往更远一点的时候回想,也许比那更早,他是从好久以前就开始不接她的电话了,不要告诉她是刚回国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再追问这个了……可是一些蛛丝马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令她感到窒息、愤怒、恶心!
在第一次同学聚餐时他极其认真地倾听艾萌萌谈论自己的工作,以至于都忘了手里的汤勺根本没有汤,还往自己的碗里做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盛”的动作;同学聚餐之后他突然人间蒸发一个星期,后来她给艾萌萌打了个电话,当天下午他就奇迹般地出现了;在海边度假的时候,艾萌萌穿比基尼那么‘性’感,他居然一次都没赞过,只能说明他心里有鬼;在水族馆旁边的高级餐厅吃饭时,他们故意相敬如宾,餐叉不小心碰到一起同时吓了一跳,那块儿是不是演砸了?还有跑沙滩赛的时候,他们俩那个不容别人‘插’嘴吵完不到一分钟就和好的吵架方式,难道不是一种情侣间的打情骂俏?旅游回来之后他提出分手,默示她去打胎,是因为他有了艾萌萌,孕育中的“刘萌萌”就没有必要出世了,所有的矛盾和疑‘惑’就都解释通了。
身心上的双重摧毁令武娇再次陷入自杀时的那种绝望,她的心脏微弱地翕动着,努力地张嘴喘气却只能吸入极少的氧气,四肢瘫痪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此刻,艾萌萌在招待生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包间,时间七点一刻,幸好不算太晚。‘门’一开,她的视线迅速在屋子里扫了一遍,偌大的餐桌上人们各就各位,武娇不在其中,气氛有点尴尬,长辈们互相攀谈,没人认得艾萌萌。
武娇的姐姐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艾萌萌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大长t恤,由于身子骨特别单细,这件衣服被她穿得提拉甩褂,在年轻人的眼里可能是时尚,但与今天的场合不太搭,下身是一条瘦长的黑‘色’牛仔‘裤’配坡跟凉拖,纤细如柴的两条‘腿’看起来笔直匀称,手里挽着一个细细的皮包,这个包有一尺多长,足够放下钥匙、手机、零钱包等小零碎。短短的蓬蓬头烫得一致隆起,显得头很大,给人的感觉是她独自站在风口,枯黄的发稍看上去不怎么爱打理,或许是理发师的一次失误所致,一双明显缺乏睡眠的眼睛,一只被一侧长长的头帘儿遮在‘阴’影下,另一只‘露’在外面,目光低垂,像是在做自我审视,也可能是懒得理人。
武娇的姐姐主动过来和她说话:“你是……艾萌萌吧?”
艾萌萌说:“嗯,是。”
“坐这边吧。”
艾萌萌看见她把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从座位上撵走,给自己空出一个椅子,艾萌萌连忙说:“不用了……”
武娇姐姐说:“没关系,你坐吧,小孩子坐不住的。”
艾萌萌问:“武娇呢?”
“上洗手间了。你是……娇娇的高中同学?”
艾萌萌坐下说:“嗯。”
“那你和星辰也是同学咯?”
“嗯,是。”
武娇姐姐逗她说:“呵呵,那你这次是哪边的人?”
艾萌萌说:“当然是武娇这边的咯,我是她同桌,刘星辰……是转校生,我和他……不太熟。”
武娇姐姐笑着点头:“哦,是这样。”
艾萌萌不自然地对她笑了一下:“我去看看武娇。”
她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