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不羞的，就这般无耻么？”
神鸪闻言，轻轻一笑：
“无耻？”
“不，只是各自的选择而已。”
“我当然知道这三界之主要面临的是什么，当年我接下这一位置，当然也明白今日要承受什么。不过我们和你不同，你不死不灭，唯有纪元结束才会消失，那些人奈何不了你，我也一样。你对这方宇宙没有感情，但是我有啊。”
“死，也是一种开始。只要后继有人，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出这个困局的。”
终有一天？
冥王闻言，脸上冷笑更浓：
“当年你师尊可也是这样说的，但结果呢！”
……
无语反驳。
神鸪一句话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冥王。在他的注视下，冥王的表情从愤怒到平静，又从平静到无奈，最终长叹一口气，道：
“还有多久？”
同样没头没尾，但神鸪听懂了，回答道：
“三亿七千万年。”
三亿多年！
如果这答案落到其他人耳中，肯定会觉得这时间太长了，可当冥王听到这回答，神色立刻又是一黯：
“一纪元，三百六十五亿亿年，竟然只剩下这么一点了么？”
“你若失败……又能为此界续命多久？”
神鸪闻言，神色冷静，道：
“我武道底蕴不如师尊，恐怕也就三亿年吧。”
还是三亿年！
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
冥王闻言，神色更加不善，可不等他说些什么，神鸪已经再度开口：
“不要再说了。”
“三亿年，不短了。每当大劫将至，起运叠生，三界内都有不尽其数的天才诞生。情况还远不如你想的那么糟糕，后继还是有人的。眼下，还是去做你手头上的事情吧，那小子可有点撑不住了，你若再不去，可连一个传人都没有了。”
神鸪一提醒，冥王这才连忙朝刚才的方向看去，眼瞳一凝，杂念在心头抛去，丢下一句话，下一瞬，已经消失在原地——
“等着我！”
“不等我的话，黄泉石一枚也没有！”
“等我回来，再给你好好探讨探讨！”
……
这是一场武道巅峰之人的对话。
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叶寒，当然也不可能。
但正如神鸪所言，他现在的确处于最危险的境地了。
九彩天劫，马上就要降临！
或许只要一道雷鸣电闪，自己就要灰飞烟灭了。因为哪怕只是天劫扑面而来的滚滚威压，便已经让他无力支撑冥王之影的完整，身影凌乱，几乎溃散。
这就是命运么？
哪怕倾尽所有，仍然不可逆转生死。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叶寒陷入深深的自责。
然而正在这时——
轰隆隆！
雷光电闪，天劫欲降！
死亡，来了！
一瞬间，叶寒的整个视野已经全部被明亮的电光充斥，双瞳欲裂，但他仍然没有闭上双眼，正如他坚毅的武道意志一样，哪怕是死，他也要站着死！
迎接死亡。
这就是叶寒对于死亡的态度。
可就在他义无反顾，坚如礁石之时，却讶然看到，原本影影绰绰即将消失的冥王之影，陡然凝实起来，如同化作一尊真正的神灵，神色间似乎有怒火焚燃，面对咆哮压下的九彩天劫，举步踏出——
这一幕，顿时给叶寒带来一种错觉——
冥王之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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