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矛尖直指白无三人。沉重黑暗的气势凝聚在骑兵的身上,杀气凛然。
将秦朗和顾惜两人上来,白无面色不动的看着这些冷锐的武器,身后的秦朗上前迈出了一步,向那些骑兵递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个就像一团团毛球用绳子穿在一起的模样。
骑兵队没有人说话,只有马发出一阵阵的嘶鸣声。这样过了很长的时间,秦朗的手都快要举酸了的时候,一个宛若领头的鬼兵从后面上来,他收起长矛,策马前行了几步,微微俯身接过了秦朗手中的东西。
看了之后,那个骑兵又递给了其他的骑兵,等几个骑兵看完之后,小声的交谈了一会儿,便另有一个鬼兵来到了三人跟前。
顾惜在白无的身后侧,小心翼翼的抬头,有了白无的视力共享,即使在黑夜中,他也可以看清楚面前这个和他们不足一米的骑兵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曾经或许厚重坚硬的盔甲早已残破不堪,斗篷和衣衫也破成了一条一条,露出了里面的森森骨骸。在那同样破烂的头盔下,一个骷髅正用黑洞洞的两个眼眶看着,顾惜甚至觉得他隐隐可以看见那眼眶里绿色的火苗。
而这个骷髅正对着秦朗说话,声音平静而清晰。在他的眼里,白无根本没有属于人类的气息,顾惜也被白无用法术掩盖了气息,除此之外,也只有秦朗的存在感明显些了。
虽然由于阴阳鬼眼的存在,这些骷髅一时并没有看出来,秦朗并非鬼魂。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汉节?”
“我们是汉人,”秦朗可一点都不想和这些鬼兵打起来,因为比对武力值,虽然单个他不怕,而撑不住这里的骑兵不止一个啊,他想了想,又接了句:“我们是自己人。”
嗯,可不是吗?汉族的人啊,不就是自己人←_←秦朗选择性的忽视了他刚刚给骑兵们递上的汉节,那是只有汉朝时候才有的东西,是绣娘在他们临走是送给他的,说是万一遇到,可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与此同时也给了一方自己的贴身丝巾,上面绣有田郎二字。
“什么自己人?”后面有一个骷髅拉着缰绳,上前说道:“两千多年了,我们都知道大汉王朝已经灭亡了,还有什么自己人可言?”
秦朗闻言,连声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来找人罢了。”他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也就不用担心之后万一因什么误会而打起来,若是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田郎,那就溜了就是,对方人多势众,自然是不能硬碰硬的。
“这里没有人,只有鬼!”领头的骑兵说道,“等等……你不是鬼,是活人!”
“唰”的一声,无数的尖锐矛尖,再次的围住了白无等人,那个领头的骑兵朝后面吼了一声:“校尉大人!这个人是个活人!”
“一个活人来这里干什么,说!为什么能看见我们?”
白无拍拍秦朗,然后将人微微向他这边拉了拉,然后,抬头和骷髅对视,声音平静的说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叫田祁的人,他是个校尉。”
话语说完,仿佛空气凝结了一般,顾惜沉不住气的抬头朝安静了下来的骑兵看去,就见到围在他们面前的骑兵向两边分开,一个高大的骑兵来到近前,黑色的马不安分的踏着蹄子,他低头,用空洞的眼眶盯着白无。
“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你是郡州人士田祁校尉吗?”
“正是在下。”
“是否是羽林郎?”
“对。”
“你的妻子,是不是姓陈。人家唤做绣娘?”
“先生,你如何得知我家中事情?”等着一问一答结束,这个骷髅骑兵似乎是非常激动的从马上一跃而下,那只剩下骨头的手紧紧的握住白无的手臂,空洞的眼眶里那绿色的火苗起伏不定的闪烁。
白无眉峰微拢,倒是没有做什么挣脱的动作,他将目光看向秦朗,示意他接上。
秦朗不知从哪里翻出了绣娘给他的那方丝巾,然后递给了田祁。
“受你妻子所托,前来寻你。”
在田祁接过这方普通的丝巾后,就仿佛是一道火光划过,连白无的视线都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皱了皱眉,目光凝聚前方。
宛若时光的倒流,眼前的骑兵不再是一群骷髅,恢复了本来面貌的骑兵们,身着重铠,骑在高头大马上,英武不凡。
而白无面前的这个也不再是那残破而腐朽的骷髅。一个英俊的骑兵正站在他的跟前,双手捧着素色的丝巾,泪流满面。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浓密的剑眉,眼睛大而有神。他头上戴着银色的铁盔,一身银色的铁甲,红色的斗篷披在身后,腰间挂着一把长剑。
“这的确是我妻子的物件,先生!先生从我家乡而来?不知我家中现在怎样?”田祁喜悦的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连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一言难尽!”
“先生不必顾忌,两千多年了,我知道家母和妻子必然已死,只是不知先生如何认得我妻子的?”田祁看秦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他道,“请先生到小山上叙话。”
尽管是有所心理准备,然而田祁在听到家母被逼自尽,而妻子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也随家母而去后,也是恨得双眼通红。他面朝西南方向跪下,沉重的铁甲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铁血的汉子。却在此刻嚎啕大哭。
周围的骑兵们也是个个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