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声音也哽咽了,这难道,就是自己费尽心力,千辛万苦所换来的结局吗?两个相爱的人,即使相隔咫尺,可是中间却有着一个天涯的距离,那其中,皇权的威严,至亲的阻挠,世人的不理解,都将两人折磨的身心俱疲,若是换了旁人,可能早已叹气,终了一句“罢了”。可是偏偏这是楚敖,对林忠倾尽所爱的楚敖,看着心爱的人哭泣,楚敖的心像是被掷入烈火中熬煎着。
“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你等我!”楚敖用力抹去泪水,信誓旦旦地说。
“嗯!”林忠已惯常以这种信任和依赖的方式作答,不问任何其他,他只是习惯了,他想要的,楚敖总能做到。
“果儿,时辰不早了,我要赶在下一班御林军换岗之前出宫。我三日后再来见你!”
“楚敖……”虽然心里千不舍万不舍,本想说句再陪我一会儿,话到嘴边,却又换成了“一定要小心。”
楚敖点点头,正要去把砖瓦覆上,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了一句,“对了,果儿,你大哥的死,并非我所为,我只是教训了他一番,并未伤他性命。”
林忠听了,似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眼睛中不见波澜,楚敖看了,妥妥地放了心,原来你并未疑我。
说罢,楚敖便将砖瓦又覆好,急匆匆离去了。
楚敖走后,林忠也睡意全无,方才哭得已经满脸泪水,想悄悄去拭把脸,却不料听到塌角有窸窣之声。
“谁!”林忠抽中床边的剑,一剑指向塌角的黑影。
“回太子殿下,是奴才。”那团黑影听到声音先是一抖,后又慢慢移向前来。
林忠点亮了蜡烛,拿近了凑在面前,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宫人,看样子只十四五岁年纪,烛光映在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些许慌乱。
“叫什么名字?”
“七宝。”
“你原本是我东宫的人吗?”
皇上要软禁太子,由于怕东宫的宫人们跟太子们平日里关系好而徇了私,所以,连身边的宫人也换了茬新的。一看这个小奴并不眼熟,林忠便以为他也是新来的。
“奴才原本就是东宫的人。”
“是我宫里的人,怎么看你并不眼熟。”
“殿下,我不是殿内侍奉的奴才,素日里我只在廊间第十二根柱那里站着守夜的。自己年纪小,资历也不够,所以端茶送水这等眼前的活儿我都未做过,也难怪殿下对奴才面生。”
“哦,”林忠点点头,忽又急颜厉色地问道:“刚刚,你看到了多少?”
七宝急忙下跪,连连磕着头,“回太子殿下,奴才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忠看他怕得发抖,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七宝开了口:“奴才其实早知殿下和楚将军交情甚好,却自始至终片语未露,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为何要信你?”林忠不禁暗自一惊,难不成自己与楚敖以前的事他也知道?
“因为……”七宝抬了眼睛,里面满是湿润和柔软,“奴才也有一知心人,在这宫里,虽相好却不能相守,殿下的心思,奴才懂……”
方才因警惕而紧紧揪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林忠听了他的话,紧拧着的眉心也舒展开来,是啊,这深宫里,这份相思苦,父皇不懂,母皇不懂,自己在乎的人都不理解,懂他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因害怕而颤栗的小奴才。
不知是那句话奏了效,还是看他的样子实在可怜,林忠收了剑,语气也柔和不少,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方才我与楚将军相见之事,不得与外人提起只字片语。否则——”
“请殿下放心!若走漏半点风声,您要了奴才的命便是。”
看他十分机灵乖巧,林忠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次日,宫里半点动静也没有,一切静如往常。
三日后,楚敖如约来到殿顶,几日不见,人脸色蜡黄,消瘦不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药包,从上面投掷了下去,林忠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灰黄色的粉末。
“楚敖,这是什么?”林忠不明白地。
“你将这药粉和水,慢火熬煎三个时辰,亲自给皇上送去,他喝了之后,咳疾就会大有改善。再问你要第二剂时,你只说是我配的药,他自然会宣我,陛下即使对我心有芥蒂,也得有几分顾念我医治他的病吧,到时候我会再去求他。果儿,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那如果……如果父皇宁可不治病,也不同意你我呢?”林忠觉得这个法子有些冒险。
楚敖沉默了,其实他脑中是早有了答案的,不过这个答案绝对不会和林忠说,若是皇上还是不同意,那只好以停药作为威胁,到时候,是要命还是给人,就看皇上自己的选择了。
“如果他再不同意,我再另想他法。”楚敖看着林忠那双天真的眼睛,不忍心告诉他心里的实话,只好含糊其辞。
交待了一切,楚敖看着下面一队队不停巡逻的御林军,便要离开了。
“楚敖!”林忠急急又喊一句。
“怎么了?”楚敖急转过来。
“你真好。”
“傻果儿。”楚敖禁不住笑了,虽然脸上尽是疲惫,可还是笑得很舒心,这恐怕是这三日疲累中最让他解乏的一句话了。
果儿,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第二日,照着楚敖的吩咐,精心熬制了汤药,禀明了皇上,便让七宝端了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