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地点了点头,慕怀夙一叮嘱完后就出去了,沈乔从没见他走得这么快。
那药苦成这样,打死她都不会再喝第二口,她坐在屋里乖乖等他,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起得太早的缘故,脑袋觉得有点晕晕的,她低头,拿杯子又倒了杯茶,喝完却发现有一滴东西自上方落下,滴到她的手背上。
红殷殷的,分明是血迹。
她伸手在鼻子上摸了摸,果然,流鼻血了。
她难得早起一次,竟然流鼻血了,还真不让她好过。
拿出手绢将鼻血擦了擦,却发现压根止不住,她先前都没流过鼻血的,这是怎么了?她正在疑惑之时,大门被突然推开,沈乔回眸,却刚好对上慕怀夙的眸子,只是,那双眸子的温和不再,而是满眼的焦急之色。
“小叔。”感觉到鼻血又要流出来,沈乔连忙捂住鼻子,慕怀夙注意到桌子上沾满血迹的手绢,眼色一沉,连忙上前,给沈乔倒了一杯茶,让她饮下。
“小叔,我刚喝过了。”
“乔乔,听话,喝下去。”他将茶杯递到她的面前,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沈乔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喝下去,先前是让她不要和,现在却又要喝下去……他今天还真是怪怪的,不过她还是依了他,将茶都喝完了。
说来也奇怪,这茶喝下去没一会儿,鼻子里的血也止住了。
“小叔,你刚刚去哪儿了?”那么着急的模样,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呢。
慕怀夙张开手心,那是一团软纸包裹之物,打开,是一颗颗小巧的蜜饯,沈乔心中一喜,连忙拿了一颗放在嘴里,那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口腔,将嘴里原先的苦味都驱逐得不见踪影,脑袋上的眩晕好像也渐渐消失了。
他匆匆忙忙地,就是怕她苦着,去取这些小东西去了?
“未央配得药一向没有最苦,只有更苦,不过你若是喝久了,也会习惯的。”慕怀夙端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沈乔都可以想象那苦味在嘴里弥漫,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乔看着他神情自若地将药吞下去,脸上依旧带笑,不是苦笑,是真的在对她笑,她能分辨得出来。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喝得与他喝得是不是同一碗药,为什么自己苦得都快哭出来了,而他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小叔,你不来一颗?”她取了一颗蜜饯,送到他唇边,他浅浅一笑,“还是乔乔吃吧。”
看来他真的不需要,沈乔只好送进自己嘴里,放下那一小包东西,去端他手中的药,“小叔,我来喂你。”
慕怀夙原以为这丫头又要抢过去喝,心里一惊,听到小丫头说要喂自己,他才算松了口气。
沈乔舀了一勺子药,小心地送到他口中,她都不敢看着他吞下去,那药,真是苦到极致了。
“小叔,你与那叫未央的大夫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配这样的药给你喝?这哪里是药,说是毒药还差不多。”待他将药差不多喝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慕怀夙笑而不语,这个小丫头,是在担心他,为他抱不平呢。
“这个药,你喝了多长时间了?还要喝多久?”沈乔好奇。
“已经喝了一年有余,还需喝上半年方可。”
还有半年……那叫未央的家伙确定不是害人而是在救人?
沈乔本来是打算,等他吃完药,就与他告辞的,可是,眼看着他将那一大碗苦药刚喝下去,他嘴上说没事,可她心里却惦记着他心里一定苦不堪言,所以,未迟迟开口。
直到傍晚将至,她与他站在花丛之中,她正在修最后一根花枝,准备修完这根,就与他道别,可是,慕怀夙却已经开了口,“乔乔,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他没有转身,亦没有回眸,只是双手负于身后,遥遥望向西斜的太阳,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素衫之上,熠熠生色。
沈乔手上动作一滞,轻轻笑了笑,低声道:“是啊,我该走了。”她的声音很小,说话的时候,喉咙间不知怎地就像被堵住了似的。
她将剪子轻轻放在身侧的大理石桌上,本想开口与他道一声别,轻颤着唇张了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清风吹过,她默然转身,离开……白色的花瓣悄然飘落,轻轻地,随着风,飞向遥远的天空……待到她的那抹身影消失在白色花丛中,消失在那清幽的庭院中,消失在那寂寂的长廊里,他,慕怀夙始终没有回眸,哪怕见她最后一眼。
他的手握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