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泪如泉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邦邦邦的磕起头来。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路惠男措手不及,愣了一愣,缓缓弯下腰拦住柳月蓉继续磕
下去。
甄妮也从房里跑了出来,站在路惠男的身后,看着额头青肿得柳月蓉眼神里
感交集,愤愤中还隐含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同情和怜悯,口中却是冷冰
冰的说道:「哎呦,这不是柳仙姑嘛,怎么有事拜到我们家来啦,你求那牛鼻子
淫道去啊,我们这又不是道观,您走错地儿了」
说着就拉路惠男要关门,柳月蓉忙扑前一步,拼命用手攀住要上的门沿,
哑着嗓子极其费力抬头望向路惠男和甄妮,哀求道:「求您,求您了,让我看一
眼孩子,就一眼」
甄妮抿着嘴唇,路惠男看着跪在门前的柳月蓉,语色平和但是却坚定的说道:
「柳女士,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意味着什么,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十分清楚,我
心里也很害怕,担心我儿子的未来,我现在决不允许我儿子再受到一丝一毫的的
威胁。你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很感谢你今晚的举动,但是以你与那邪道的
关系,我不可能让你接近我儿子,警方和医院那里都不会再追究你了,还会有见
义勇为荣誉好市民的奖励给你,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是我对你救命之
恩的报答,也希望柳女士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突然一道霹雳划过夜空,借着闪电照耀,柳月蓉满面哀求和绝望之色清晰可
见,路惠男咬了咬牙道:「你去好好养伤吧,这里,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说罢缓缓关上门,将柳月蓉声嘶力竭的一句哀求也关在门外。
「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窦娥冤六月飞雪,此时老天像是听到了柳月蓉的心中万分悔恨和哀怨似的,
突然泼洒下倾盆暴雨,夹杂着电闪雷鸣,雨势惊人。
路惠男背靠在门上,傲人的胸脯一起一伏,作为路家大小姐,这一生中虽然
作为家族中天之骄子被予以方方面面的宠爱,但路惠男天性善良大方,却极少拒
绝他人,尤其是成为母亲后,舔犊情深的母子之情感受尤为强烈,也知道柳月蓉
对这孩子的感情,尤其是今夜这女人不顾生死救下孩子,路惠男也说不出心中此
时对这女人究竟是怨恨多些还是感激多些,只是本能感觉这女人在未来可能会给
孩子带来伤害。
「哼,自作自受」甄妮背着手故作轻松到电脑前,手里的鼠标却在电脑
上心不在焉的东一下西一下瞎点着。
路象山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门口的举动,见路惠男最终还是拒绝了那女人,微
微有些失望,想到那个在医院icu 中刚苏醒过来就泣血哀求自己的女人,心中暗
叹,可怜可惜啊
脸上却是立刻换做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逗着婴儿,同时拿出dv从各个角度拍
摄小家伙,嘴里嘟囔道:「老爷子想看看重孙喔,不过惠男你也知道,老爷子不
方便来的。」
路惠男呆了半晌,放佛突然过神来似的答路象山道:「爷爷是太喜欢这
孩子了,才忍着没来的,这个惠男知道的。」
路象山笑了笑道:「那老道今天已经转交警方了,按拐卖儿童处理,不过那
老道突然疯了,未必能关几年啊,不过也好,好多事也不担心他胡说了。不过大
山里遛咱们的那三个人服毒自杀了,他们想的太多了,结果把自己给想绝望了,
我看上去有那么恶毒嘛,啧啧那小猴子侯小年我打算带到部队去了,挺好一当
兵的苗子,要不可惜了门口那护士」
路惠男接过话头道:「就跟警方和医院说是她帮我找孩子的吧,就说是见
义勇为受的伤,一个想要孩子都想疯了的傻女人,没什么好追究的。」
路象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逗着孩子。
甄妮在电脑前无聊赖,胸口总觉得闷闷的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到阳台欣赏那极少见的倾城暴雨去了,扒着阳台栏杆四下张望,一低头时突然
惊呼道:「大姐快来,快来看呀」
路惠男见甄妮站在阳台那里一边头冲自己招手一边拍着阳台栏杆向下望,
显得很急迫的样子,忙几步抢到阳台边,和甄妮一起顶着凛冽风雨探出头向下望
去。
只见楼下单元门前的水泥地上,一个遍体淋湿的娇弱身影低着头跪在那里,
暴烈的雨滴像子弹一样砸在地面上,也砸在那女人的身上,如雨打娇花狂风扶柳,
将柳月蓉身上的纱布冲的七零八落,露出触目惊醒的烧伤痕迹,血水和雨水交融
混杂在一起,那跪着的娇弱身影在瓢泼大雨中明显不住颤抖虚晃,摇摇欲倒。
甄妮一会看看楼下,一会看看路惠男,眼神里此时满是焦急和询问,却不敢
说什么,毕竟是那个女人偷走了路惠男和自己的儿子。
路惠男看了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身走房间,坐在婴儿车旁,纤
纤玉指交叉握拳支在下巴上,直勾勾的看着饿的有些萎靡的婴儿。
甄妮站在阳台和客厅之间,不时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