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霍家有个传统,就是年初一都会到庙拜拜,一来祈求神灵保佑阖家平安生意兴隆,二来看望霍姑娘她娘,也就霍老先生过世的太太,今年霍姑娘不在,心爱作为“山寨”的存在,少不了陪霍老先生走一遭,所以六点一个,心爱就从电脑桌上跳起去刷牙洗脸化妆换衫,出发去霍家了。
霍老先生已经起床了,正在梳洗,一出来见到心爱,笑呵呵的就是好大一个红包塞到她手里,“小姑娘,新年好!真是不好意思了,一大早就麻烦你陪我这个老头子出门吹冷风!”
已经步入被称为“剩女”年龄的某心口一窒,差点没被自己口水淹死,我的娘啊,小姑娘?她开始有点明白霍姑娘的娇嗲怎么来的,有需求就有供应啊!叹!心爱说,“霍伯伯,你客气了!别这么客气!”她推辞,不肯收那鼓囊得让人掌心发痛的红包,老先生眉一竖一喝,心爱只得乖乖收下,想到霍姑娘那妖孽不知道跟他交代了什么——定是“要给个大红包”之类的,不由得暗地里一额汗,丢脸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们吃过简单的早餐,便出发了。路上交通良好,可到了临近公园入口的街道,就水泄不通了,老先生惯例是走上山的,也不介意走多一段路,所以心爱便挽了装了香烛的袋子,跟着老先生随着人流上山而去。走到半山,钟恩静打电话来,约她上山拜拜,心爱走得气喘吁吁,没好气,“山上走着呢!自己去!”
霍老先生精神好,上山也如履平地,谈笑自如,连大气也不喘一个,他见心爱气喘吁吁,便体贴的问,“也有车上山,要不,我们搭车?”心爱自然也知道有公车上山,从山脚到寺庙,随时停车上车,她们跟前就溜过了好多趟,可瞧瞧霍老先生、附近的老太太老爷爷还有,一个个都比她老,人家都走路,她一个“年轻人”怎么好意思?心爱微笑,露出标准笑容的八颗牙齿,“不不不,走路好,空气好!”霍老先生便呵呵的笑,笑得心爱莫名心虚,天晓得,作为一只死宅——最近进化为朝九晚五不定时各种加班的伪“上班族”——她的老骨头那堪折磨?昨天打扫的疲劳酸痛还没恢复呢!而且,她昨晚还通宵了——话说,有比她更无聊的人吗?竟然看恐怖片度过新年的夜晚,也真够可悲的!走起来来像头老黄牛,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她们走了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看见一队居士,在一位摇着金光铃的负责人的带领下,行三步一拜礼朝山上走去,铃声所到之处,行人也纷纷让道,心爱看着那前前后后站立、行走,数步,缓慢跪下,磕头的身影,震撼了,从山脚到山顶的近山顶的寺庙,三步一跪,那该要多大的毅力啊?要是换了她,别说从山脚下到这里,只怕五百米差不多就废了!心爱产生敬意,看着她们的目光便变得尊敬,她看着那些不停顿起起落落的身影,而霍老先生则看着她,她们看了好一会,才又开始朝山上进发,霍老先生别有深意地说了句,“信仰是个好东西,让人坚毅!”
心爱的心思还停留在那震撼的余波里,以往,她从来不看那些西藏虔诚佛教徒一步三百朝圣或是诸如此类的新闻、图片,震撼心灵什么的最讨厌了,她黑暗的性格比较喜欢“剥皮”的八卦,可今天看到,心里到底难掩感动,正如老先生所说,信仰是个好东西,让人坚毅,大概是因为她没有信仰,所以才这么软弱和容易动摇!
老先生定定的看着她,心爱注意到注视,目光有些迟钝地回望他,老先生像是引起她注意了满意了,微微一笑,迈步向前,轻声说,“我只有一个女儿,自小娇宠,可也没养成报纸新闻报道的那些害人害己的坏东西,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心爱点头附和,“是的,霍姑娘是个好孩子!”应该说霍家的姑娘都养得很好,无论性格还是修养!
霍先生微笑——那种微笑,就像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小兰兰是我的心肝宝贝”,心爱见过很多次了,是以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老先生说,“你也是——”
心爱谦虚,“哪里哪里,你过誉了!”
霍老先生悠悠的说,“兰兰能跟你交朋友,是她的福气!我听说,是你一直在帮她,我谢谢你了!”
心爱一愣,这句话可不得了,她那受得起!心爱连忙摇头摆手,“没,没,霍伯伯你客气了!”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才又继续。那队跪拜上山的居士,是被远远的抛下了。霍先生夸完她,又道,“你跟她是好朋友,她有心事,不方便跟我老头子说的,自然会跟你说一二,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呢?”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像看透她似的,心爱从他那一连串开场白,也略略猜到,只是没想到老先生婉转完是这么直接的开门见山——
心爱犹豫了一下,霍姑娘对他父亲很孝顺,隐瞒的,大概也就小媳妇那件事儿,她本人没开口,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心爱回应老先生直直看进她眼底的眼神,“我是知道一些,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认为你亲自问霍姑娘由她告诉你更适当。”
霍清柏着急了,“这不是她没说我才问你么!”
呃......“既然你问了她也不肯说,那我又有什么资格说?”
“啊哟,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固执?我这不是担心她吗?你不理解我这种心情吗?”
“理解。”
“那你告诉我!看见她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