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陛下将楚国治理得国泰民安呢。”
楚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礼部尚书并不多言。于是对话再次回归正途:“陛下,先帝去得突然,礼部虽然早就开始准备了,但西山陵墓尚未完全完工。这葬礼恐怕还得耗去不少时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登基大典……”
不等礼部尚书说完,楚湛便先开口截了他的话道:“登基大典不急,先帝尸骨未寒,尚未入土为安,这事儿就先等等。礼部现在全力筹办先帝的葬礼吧,别的什么事都先放放。”
礼部尚书愣了愣,随即恭敬行礼,赞道:“陛下仁孝,是为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先帝地下有知也必定欣慰。”
楚湛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心情继续听礼功颂德,很快把人打发出去了。等礼部尚书离开了御书房之后,她却不禁冷笑起来,那笑里满是嘲讽。
仁孝?像她这样弑父杀君的人居然还有人说仁孝?!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如果先帝真的低下有知的话,只怕不是会欣慰,而是该气得再活过来了吧。
礼义廉耻,忠孝仁义,人之根本。当年叶思羽让人教导她的时候,从来没有错过这至关重要的一课,所以此刻的楚湛不能体会那些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在得到皇位后的喜悦。此刻的她就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但满心满脑的,却仍旧是楚皇死不瞑目时的那双眼睛。
楚湛觉得自己快被内心的歉疚和罪恶感逼疯了。她无心处理任何政事,仿若困兽一般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可是越走,她的心里就越烦躁。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为了先帝那样一个她从来都没当做过父亲的人,她居然能被自己的愧疚感逼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思来想去,楚湛还是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述些什么。这偌大的一个皇宫,外加她宫外那偌大的一个王府,她真心信任的人除了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身边的离歌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叶思羽了。而她现在也不想把离歌特意找来,所以最后她也只能再次向着幽影阁的方向去了。
皇帝驾崩绝对是件大事,特别是在皇宫里,气氛更是浓郁。楚湛从御书房里走出来,一路上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全部都已经换上了白衣,宫殿上原本红色的宫灯已经全部撤下,换上了白色的灯笼。一路走过,见到无数白绸白帆,将整个皇宫都妆点得凄清无比。
楚湛紧绷着一张脸,走在这样的环境中总觉得压抑得紧。因为身份不同了,她的身后自觉的跟着几个太监宫女并侍卫,一走出门就给人浩浩荡荡的感觉。威风固然是威风了,但楚湛却是很不喜欢,每次说了每次都不该,只说是规矩,闹得她也没办法。
知道新皇不喜欢别人跟着,可是规矩如此,宫人们都不敢违背,于是跟着楚湛一路走过来,每个人都小心的把脚步声放到了最低,仿佛这样就可以降低存在感,让楚湛忽视他们一般。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楚湛没有再被那一阵脚步声闹得更加心烦。
只亲自走过两次的路,楚湛却已经走得熟门熟路了。她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脚下却忍不住越走越快,害得身后跟着她的那些人不仅要小心的放轻脚步声,而且还得跟着加快步伐,免得一不小心就把人给跟丢了。
很快的,楚湛再次来到了幽影阁。跟着的人看着这周围的环境,不用猜也知道他们的陛下是为了什么为了谁而来。于是一群人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谁都不敢出声了。
先帝的废皇后是由先帝亲自下旨贬到这冷宫里来的,为了什么,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是现在先帝驾崩了,新皇即位却是废皇后的养子,而且这母子俩关系好是满皇宫都知道的。那么新皇是来接废皇后回去的?可是先帝尸骨未寒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于是瞬间,不知道多少人纠结了。
楚湛才不去理会这些人心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呢,她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然后径自向着幽影阁的方向去了。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不傻,见了手势也都知道不该继续跟了,于是便都老老实实的停在了原地等着。
幽影阁门口的侍卫一见楚湛便立刻跪下行礼,态度比起上次来时还要恭敬很多。楚湛也不在意,挥挥手止住了他们到嘴边的“吾皇万岁”,然后指了指幽影阁的大门。
侍卫立刻识相的爬起来把大门打开了,然后恭请皇帝陛下入内。等楚湛进去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像上次一样把大门又给关上了。
时间离楚湛上次来只过去了短短的几天,幽影阁里的一切似乎都还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破败不堪,也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今日来的人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是身份与那日大有不同了,她的心情也和上次完全不能比。
扭头四处看看,小小的,破败的院子里没有叶思羽也没有李宝庆的身影。楚湛这次没什么犹豫,直接几步走过去,然后推开大门进了叶思羽的屋子里。
没有意外的,叶思羽这个时候还是在抄写着佛经,模样认真无比。听到推门声时她明显感到了意外,下意识的抬头往大门这边看来,却看见楚湛一身白衣一脸疲惫的进来了。
心底滑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但叶思羽没有去细心,下意识的又把脸上的表情调整的冷淡无比。她放下手里的佛经和毛笔,站起身来,正准备严词斥责将人赶出去呢,谁知这次楚湛不按常理出牌了。
看着叶思羽那动作楚湛就明白,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