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赶回师部时,已经是半夜时分。门口除了两位卫兵外,薛大勇顶着猪食槽站在那儿,虽然已经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但是他依旧坚持着。
“还能喘气么?”
“报告师长,能!”
薛大勇的精神一振,大声的回答道。
秦朗冷哼了一声,抬脚就要走进师部。只是罗荣看着心里不忍,用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师长……。”
“老罗,咱们红一师没有养猪吧!看来那个猪食槽是白买了,薛大勇,你把它给我扛回去,然后跟老乡道个歉。”
罗荣听到这话,压低嗓门说道:
“师长,这会不会伤到大勇同志?”
秦朗冷冷的回答道:
“带兵打仗的人,这点伤都受不得,还不如滚回去抱孩子。”
“是,薛大勇保证完成任务!”
冰凉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但薛大勇的心却是暖暖的。
会议室里塞得满满的,抽烟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红一师走水了。
“我允许你们抽烟了么?”
秦朗的声音才出现,所有的人忙不迭的掐灭了手里的烟,然后一个个立正站好。
“参谋处报告作战情况。”
“是!报告师长,白天的战斗,我军牺牲一百五十五人,重伤三百九十二人,轻伤一千二百二十五人。歼灭敌穗川民团,掩埋尸体九百二十四,伤员、俘虏共一千二百余人。具体身份保卫处的同志还在核查。”
听到伤亡报告,秦朗的眉头骤然聚拢,冷声问道:
“轻伤怎么这么多?”
“报告师长,工兵连引爆炸药时,一团一营受到波及,几乎都是皮肉伤,休息几天就好。”
听到报告,秦朗咬牙切齿道:
“工兵连的这些棒槌,给他们足够的炸药,恐怕地球都敢炸成两半。”
屋里的人想笑,却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那模样怪异极了。
“报告其余的情况。”
“毛委员下午派人找您,说一回来马上去他那里一趟。一营报告,在肖家老巢查获大量的财物粮食,周边的村寨断粮严重,但是他们分发的米粮,竟然没有人敢去领取。”
“发文一营,对他们的表现,师部给予表扬。让他们派人了解群众的顾虑,并收集肖家的罪证。老罗,这事还得辛苦你一趟。”
罗荣立即回答道:
“我现在就去那边主持。”
秦朗点了点头。
“这一次作战,薛大勇犯了错误,我建议先停职,禁闭十天,做出深刻的检讨。其余的同志也思考一下,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处理。如果有什么心得,可以写一下交给我看。”
耿振功却大声说道:
“报告师长,我认为薛团长组织的防御作战很成功,这个不应该被批评。”
秦朗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才大声说道:
“薛大勇组织的防御,根本就不成功。作战条例上,防守战的原则是什么?”
说道这里,他又看了众人一眼,只是没有人敢回答。
“耿振功你说。”
“报告师长,我们防御的原则是防守重点,留有一定的预备队、机动兵力。师长,我错了!”
耿振功说到这里,脸上烫的要命。
薛大勇确实没有做到这两条,他的防御措施就是处处防守、结果变成处处挨打。因为拉得过长的防线,摊薄了自动武器的数量,使得警卫连的火力优势,无法得到发挥。
“和当地民团作战,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果采取防守作战,指挥员必须留有一定的警戒人员。敌人甚至比我们还熟悉地理,完全可能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渗透。一团警卫二排就吃了这个亏,全排上下阵亡,这是个血淋淋的教训。”
秦朗说到这里,顿了顿。
“还有没有补充意见?”
“报告师长,没有。”
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秦朗又冷哼一声。
“以后通知开会,除非有重大军情,否则会议时间限定在十五分钟。耿振功,一会就把会议室的椅子全撤掉。谁敢再把这里当茶馆,我让他站在门口抽一条大丰收。放心吧,烟钱我付,不抽完不准走。”
“是!”
罗荣看着秦朗的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
这个搭档虽然年轻,不过治军是越来越严。很多工农出身的干部,一向以粗野闻名,可是到了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红军需要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领导,革命才能走向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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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委员,那么着急找我是什么事?”
秦朗很快到了太祖住的地方,看他正在一盏昏暗的油灯前奋笔疾书。
“回来了,你先看一下桌上的电报。”
太祖头也没抬的说道。
秦朗差异的拿起那张电文扫了一眼,就放到一边去了。
“这次官老爷们总算开恩,批准了咱们的请求。井钢山暂时划归中央直管,总算少了几个婆婆。”
太祖抬头瞪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写字。
“秦朗同志,你要尊重中央,什么叫做官老爷?以后不准再这样说,其他的决议你也看见了,准备怎么执行?”
秦朗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放在桌上,吹着那张纸片玩。
“别吹风,灯火晃来晃去,我写不成字了。”
太祖不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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