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乙肝疫苗。”
“哪破了?”
吴水彤抽两张纸擦了擦手,伸过来,“突然就发现手上破了,口子还挺大,我又没有乙肝抗体,我觉得我得去查个血。”
“查血干什么?”
“看看我有没有被感染,要是得乙肝了怎么办?”
“现在查不出来有没有被感染,起码要过一个月才能查出来。”
“啊?那怎么办?”吴水彤哭丧着脸。
“我看你这个口子也不像是针扎的,也不一定会感染。”
“不行,我害怕,你不知道,最近我们科的病人好多都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感染乙肝了,我害怕。”
作为过来人,我开始给她出主意:“如果真是乙肝,那你现在打乙肝疫苗也晚了,去打乙肝免疫球蛋白,主动免疫,等过一个月,再去查血,没问题了再去打乙肝疫苗。”
吴水彤接受了我的建议,战战兢兢的,抓到人便问:“你有乙肝抗体没?”
何引:“有啊。”
陈老师:“有。”
我:“有。”
陈羽琪:“有的。”
就连老杜:“我有抗体,那时候跟我们家老公一起去打疫苗,打了三针,最后我有他没有。”
我一愣:“打完三针了还没有抗体?”
“是啊,不是打完乙肝疫苗就一定有抗体的,过一月去复查血,也有可能没有抗体的。”老杜像是想起什么,又说:“现在有乙肝的话好多工作都不能做,我们家嫂子之前在学校食堂工作,后来体检查出有乙肝,就不干了。”
我咂舌:“学校食堂啊,想想也太恐怖了,这肯定不能干了。不过工作前不是都要有健康证的么?”
“是啊。”
“噢,我知道了,刚工作的时候没得乙肝,后来才感染的。”
“我估计是。这之前她也经常来我家吃饭,那时候都没什么,后来知道她有乙肝,在来我家吃饭我就觉得怪怪的,不想让她来吃。”
“可是乙肝不经过唾液传播,它不是只有血液传播,性传播和母婴传播么?”
“是,我也知道,但知道她有乙肝之后就是想离她远点。”
……
问完了当天上班的所有人,只有她一人没有抗体,吴水彤表示很受伤,她要去打针了。
晚上小夜班是管老师,她还带着一位实习同学。
五点半管老师接完班,白班人员陆续下班。
六点二十三分,21床家属急匆匆跑到护士站:“护士,你快来看看,他不行了!”
我心下一惊,喊了管老师一声,连忙往21床赶去。
这个21床从住院开始就如同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病情恶化,每个上夜班的人在上班前都会祈祷他平安过一夜,然后下夜班时松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没救了,但同时又害怕他死在自己班上。
曹晴白天还跟我说她上夜班那天这个病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意识不清嘴里还不停说着:“你们这些杀.人.犯,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做治疗,我根本就不想做治疗。”她把医生喊来,医生说就这样,他已经出现谵妄。
我到21床床边,他身上连着心电监护,此时心电监护显示心率55次每分,呼吸13次每分,血压82/44,血氧饱和已经掉到了86。病人躺在床上进入昏迷状态。
很快管老师带着医生来了。
秦怀礼跟在后面进来,眼睛扫过我,没做停留,先看了眼心电监护上的各项数据,然后走到床边喊了他两声,病人张着嘴,眼睛半阖着,却只能看到黄染明显的白眼珠。
秦怀礼掀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去照,说:“对光反射减弱,瞳孔大小4毫米。”
他收了手电筒,对我道:“给他泵多巴胺180加生理盐水32毫升。”
我重复:“多巴胺180加生理盐水32毫升。”
“嗯。”
我出病房开始配药,忽然21床病人母亲大哭起来。
配好药,秦怀礼在病房门口在和家属谈话:“如果你们放弃抢救的话……”
我推着移动输液架上面装着注射泵,“秦医生,走几?”
“4吧。”
给21床上注射泵,调至4毫升每小时,管老师已经开始每隔一分钟量一次病人血压并记录下来。
血压82/40。
病人已经全身水肿得不像话,家里也不知什么时候给他换上了新衣服和寿鞋,但脚已经肿的穿不下。他的母亲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晓博你不能丢下妈妈,你不能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了这么多罪,一天好日子还没过……”
和秦怀礼在外面谈话的家属走进来,“大姑,你别太难过了,晓博走到这一步也是他自己作的,当初就叫他来医院看,不来,自己到药店买药瞎吃……”
来了很多家属,有人听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