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虽然一路赶着脚步未停却还没来得及赶上原本计划中要落脚的镇子。
秦毓景见天黑之前必定是到不了原定计划过夜的镇子,只得和众人商议是否要在附近找个地方歇脚凑合一夜。
到不是说从洛阳到此处没有人迹,也没有村落,不过江湖中人一向避免打扰普通百姓人家,免得横生枝节连累人家。出门在外,随便在野外对付一夜不过是家常便饭。
原本定下要歇脚的镇子里有秦府的产业,是以才打算在哪那里歇脚过夜。如今既然来不及赶到,他们这一行人倒也是人数颇多,就算去村民家借宿也很是不便。因此,众人也不介意,自然是赞同秦毓景的提议。
在村落附近寻了一片林子的空旷之处,生了火架了柴。这冬末的寒意依然冷的很,更何况他们这一行有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还有重伤初愈的秦雪初,体弱患病的洛云霄,以及不会武功的娇娇娘子苏晚晚。
好在所备下的行李物件一应俱全,干粮被褥也备的充足,应付一夜不是问题。
“我还没在野外过夜过呢!这里晚上会有野物出没吗?”许无闲从没在野外露宿过,心中是又惊奇又掩饰不住忐忑。
几人也没说话,果然又是苏晚晚开口呛声:“小王爷你出生显贵,自然是不知道我们普通人的生活了。在野外露宿有什么,我们农家百姓哪年不是要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否则要是无人看管这满田地的禾苗稻谷和瓜果鲜蔬早就被那些小野物给糟蹋了个干净,哪还能上的了你们名门权贵的餐桌!”
众人都知道苏晚晚早前是跟着义父义母生活,日子过得颇为艰辛,连义父义母去世都没有钱财安置后事,这才会找到采青阁,之后才有了遇到秦雪初等人,被秦晋远收为义女等事。
因此,听到苏晚晚这番话,心中也是怜惜她早前受苦,才会有此刻薄之语。
但许无闲并不知晓苏晚晚的身世和经历,还以为她不过适合自己斗气呛言,又一向是自诩不是同那些只知道欺压百姓和狐假虎威的权贵之子一般,因此见苏晚晚一棒子打死一片人,心中很是委屈,忍不住出口给自己正名。
“苏姑娘此言差矣,并不是所有权贵之子一定都是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无闲虽然无心整日游历在外,但是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如今天下民间情状。途中所遇到有什么民间疾苦或者不平之事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小王爷这是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吗?不知道小王爷又觉得如今天下百姓生活如何,民政如何?”一直在旁不插话的沈延冰突然出声问道。
几人倒是颇为惊讶,一来是沈延冰很少参与他们的谈话,二来是更没想到沈延冰会和许无闲叹气朝政和民生。毕竟,如今的江湖和朝廷是互不干扰,各行其道。江湖中人也一向不喜与官府和朝廷打交道,平日里也不会谈论朝政。
许无闲被问的有些尴尬,毕竟他也是朝廷中人,上次在五灵庄已经感受到江湖众人对朝廷人士的排斥和不接纳,方才自己还滔滔不绝的谈论朝政民生,难怪沈延冰会心生反感出言反问。
程孟见谈话的主题转变到朝政上,不想气氛因此变得尴尬,更不想许无闲鲁莽出言、妄议朝政。于是便给许无闲使了个颜色,暗示他不要再此问题上多言。
哪只许无闲话至兴上,听到沈延冰反问,虽然知道他是心生不喜,也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看法。
“无闲年轻,对朝政不敢妄议。不过通过这几年的四方走动,也算是见到了些世面。我倒是觉得如今天下虽然难免天灾**,外族也偶尔有犯境之举,不过这是每一个朝代和每一个帝王都无法避免的。好在如今天下也算是尚算太平,百姓们也是温饱齐全。”
许无闲又道;“无线觉得如今朝廷,虽无奇树建功,但也算是中庸保政,无功无过吧。当今帝王也是仁政天下,百姓和众臣也是俯首顺道。这难道不是朝政清明,仁政之道的表现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出声,众人突然陷入寂静,气氛也不似先前的平静而是分外的尴尬和严肃。
“小王爷”,许久,一直靠在一旁的秦雪初口吐清声道:“小王爷方才的一番侃侃而谈,颇有见解,我们在座众位也幸得小王爷普及朝政之况和民间之情。”
眼波流转,秦雪初定定地看着许无闲,又道:“不过小王爷可能还有所不知,秦府每年在救济灾民和弱道人士上的劳力、财力和物力可比洛阳官府每年所之力要足足多几倍之余,更不要提若是遇到大的天灾**,修城整地,哪处不需要钱,官府为了保住自己的所谓丰功伟绩和执政有功,向朝廷报上去的拨款申请数目不过是所需财力的一半不足,而剩下的自然是从城中商贾富人甚至是百姓身上得来。”
见许无闲似乎颇为惊讶,秦雪初没有停下,而是索性继续道:“商贾富人的钱财也是自己辛苦经营所得,为了百姓生计有所奉献也是应当尽力,不过这到了朝中就变成官府和官员用少量钱财完成几倍之工程,反而得了个事半功倍之名。如此种种,并不只有洛阳如此。小王爷还觉得朝中每日议政所谈论的民间情态真的是如你所见那般清明高洁?”
不只是商贾巨富起家的秦府如此,连五灵庄也避免不了这种情况。由于朝廷和官府对江湖武林的印象还是一帮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自然是百般不屑,但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