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地厌烦:“还以为绿珠姑娘能博得老爷多少日的喜欢,没想到,自己作死,这么快就失宠了!如今我和流香,是来这里,帮老爷管教绿珠姑娘一二的。”
我没听明白,只看袭春这副德行,便自然不爽:“管教我?凭什么管教我?”
流香挨在袭春身边,盈盈一笑道:“老爷已经发话了,如今你是金谷园的下等侍妾,日后呢!不必再伺候老爷,要伺候那些来金谷园做客的人。”
我心骤然一亮,冰刀一般划过胸前:“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袭春道:“金谷园的下等侍妾,都是要这般的。且老爷向来要面子,你要去伺候那些来做客的人,对你的要求便更高。你个从村子里来的臭丫头,想必什么都不懂,我和流香,这番便是来教你规矩的,从今日起,你便要与我和流香一起学习歌舞,侍奉陪酒的各种规矩。”
我本能抗拒着,一时对石崇越发恨起来,别过头去,生硬着道:“我不学!”
袭春与流香互望一眼,忽冲上前,将我狠狠地拽下床来,揪着我的头发道:“不学?不学你就等死好了!老爷命人侍酒都是有规矩的,你若是不能让人喝下酒,便会直接斩了你!你现在已经得不到老爷的宠幸了,还在这里得意些什么?”
我本想说,那便斩了我好了,总归我现在没有什么盼头了,还不如死了。但转念,却又觉得不值,便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金谷园,成了石崇的刀下亡混,还是坚持着,想办法逃出去再说。
我忽乖巧起来,袭春却越加猖狂,将我从地上拉起,指了指桌前饭菜道:“把饭吃了,然后就开始跟我们学习跳舞,今天让你跳一天,看你还敢嚣张!”
我狠狠瞪了眼袭春,却也无从选择着走到桌前,看了眼面前的半碗米饭,一块腐乳,一小碟青菜,对石崇这家伙的恨,终归燃到极点。
但因饿了许久的缘故,我还是将饭菜狼吞虎咽地吃光。随即被袭春与流香抓到楼下大厅处,开始学习跳舞。
我自清楚,这袭春与流香不过曲意逢迎,见我如今不受宠,便变着法子折磨我。一个别别扭扭的动作让我定在那里好半天,她们两个则在大厅中随意转悠,说尽了风凉话:“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看这崇绮楼,你一个人住,便比我们芳华楼还要大一倍,可惜了!说不定过阵子,就要把你从这赶出去,也不知,下一回儿,老爷又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妖精,哎!可惜了这些画,还有那院子里的雪莲,听说都是从绿罗村挪来的!”
流香跟在袭春身边,紧接着道:“那可不是啊!想当初翾风不也是一个人占着一个碧幽楼,如今不受宠,还是一个人待在那,我估摸着,待老爷日后忘了她,也不在乎这个崇绮楼了,倒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若是真到了那时,我哪里还由得你们这样折磨,早翻墙逃离金谷园了。可悲的应是那翾风,明明都已被石崇抛弃,伤心到了半疯的地步,还死守着那一个碧幽楼,有什么用啊?
袭春这时却又走到我面前,将我手脚换了个更加别扭的位置道:“这叫‘凤凰于飞’,好好练着,再待上两三个时辰,给你换个动作。”
我忍不住抱怨道:“两三个时辰?我饿了!”
流香又是嘻嘻一笑,讨厌地像只小老鼠:“饿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主儿啊?一天给你早上那一顿饭已经不错了,好好练着吧!”
我气急败坏,腹中又实在饥饿,放松了手脚,彻底不乐意起来:“那我不干了!这样下去,就算是不被一刀砍了,也活活饿死!怎么都是死,我干嘛还要听你们的!”
袭春和流香见状,又要上前来抓我。我毫无预警地一偏身,使着蛮力将流香与袭春狠狠一推,便将其双双推到了地上。往外跑去时,正好迎上小草,求助似的躲在对方身后:“小草!她们欺负我!”
小草一脸难为,端着果馔的手一放松,白桃便掉了满地,转身时,将我护在一旁,低声道:“姑娘,奴婢也帮不了你了,这二位姑娘是老爷派来的,奴婢也得听她们的话。”
我气呼呼道:“那就任由她们把我折磨死吗?我不管了!要是怎么着都是死,我现在还不如直接跑了!”
话毕,我转身便往门口跑去。守门的家丁见我这样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时没拦住,我便从中钻了空子,跑出了崇绮楼。随即,我又往前跑了好远,踏上一条石板桥时,总觉得要临近门口了,可往前复跑几步,又不认起方向。
身后家丁的喊声越来越近,我吓得混不守舍,脚下没注意,一个绊子便摔在了地上,未抬眼时,一双云绣锦鞋步入眼帘,我随之仰头一望,见是石崇。
从地上爬起时,我偷瞟了瞟石崇那张脸,严肃冷漠,真是绝情地可以。索性我如今恨着他,也倒不在乎了,扑着身上灰尘的功夫,望见石崇身边站着心晴,莫名一股火气上来,指着他鼻子喊道:“你想要我死你就直说吗!干什么找两个人来欺负我?与其这般,你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我!”
他眉眼一斜,收回时流光一转,绷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