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箭,骗局开始就要一直骗下去,否则因你一人过失害了所有同伴,那才是罪过。还有,要让大鱼彻底相信你,首先要让他对鱼饵感兴趣,这样才能顺利上钩。”
果然,钱东被这封“重中之重”的密信吸引了注意力,这年轻人连伤势都不顾,只说要送信,可见此信果然是极为机密紧要的!
钱东拿到信封,和寻常文书看起来大体相同,用的是防水的黄油纸,封口还打了蜡印防盗,不同的是封皮上没有称呼。
钱东也有疑问:“这封信送到刑部交给哪位大人?”
邈梵答:“刑狱的主事大人。”
竟然也是去刑狱送信!钱东暗暗惊讶,追问道:“信是谁写的?”
“这……”邈梵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蹙着眉头吞吞吐吐,“信件机要,万万不能泄密,请恕我不能告知写信人的姓名,钱大哥只需记住此人位高权重,不是我等得罪得起的。”
如此一来钱东更好奇的,心里面就像住了只虫子,不掘出真相便一直挠,心痒难耐。
“钱大哥,这封信一定要在午时之前送达,亲自交给主事大人。”邈梵抿了抿嘴,回忆了一遍千千教过的东西。
她骗人的时候别有风采,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感兴趣是第一步,十有*都容易上钩,第二步最难,要让他信任你。”
之所以让邈梵而不是阿飘来做局中人,是因为他看起来既正直又木讷,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怎么样才能取得信任呢?邈梵记得千千说过,这就跟勾引人一个道理,急赤白赖地送上门去,远不如半遮半掩引人入胜。
他不觉想起了每天晚上……嗯,果真如此。
所以他决定适当“透露”一些消息给钱东,忽然问:“钱大哥,不知前几日从京兆府移送到刑部的那人怎样了?”
钱东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京兆府?哪个犯人?”
“就是……”邈梵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说,“他姓沈,犯了桩伤人的官司。”
这么一说钱东想了起来,是有这么号人物,叫沈怀义,梨园中人,这几日就要过堂重审了……好像伤得是相府的小公子?
莫非这封信就是宰相交给刑狱主事的?里面是对沈怀义的决断?
顿时钱东觉得这封信有些烫手了,他很谨慎地问:“既然是那个大人物的文书,为何不交给尚书大人?”
刑狱主事和宰相之间差了多少品级,宰相怎会给这样的小人物写信?若是有事吩咐,知会刑部尚书应当更加合理。
邈梵默认了“大人物的文书”这个说法,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麻烦。”说话只说一半,留够了遐想的余地。
钱东听言思忖:若是宰相给尚书打了招呼,尚书还是要交给刑狱主事来做,因为是主事管着大牢,一切事情都要从他手底下过,无法瞒过他。这样一来至少有三个人知晓内幕,对于宰相来说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风险,何不直接省去中间的尚书一环,吩咐刑狱主事即可。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不过……
钱东皱眉:“这么重要的事,小兄弟你交给我,就不怕我……”
难道不怕所托非人,办砸了差事招来大祸?而且不是说知晓内幕的人越少越好吗?现在让他一介外人插手,恐怕不妥!
邈梵抬眸真挚:“事出突然,我不得已拜托钱大哥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但是为了自身安危,大哥务必低调行事,切莫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晓密信,免得跟我一样遭遇伏击。密信送到主事大人手中,您无需多说,该做什么都写在里面,他一看便知。”
枪头一转,现在不是钱东信不信任邈梵的问题,而是邈梵彻底“信任”了他,这让钱东觉得自己再推脱就忒不厚道了。
钱东很慎重地把信放进怀中,拍拍胸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信带到。”他作势搀起邈梵,“等到吴勇回来,我们先送你去医馆,然后再刑狱。”
吴勇是去追凶徒的另一名官差,若是等到他回来,左右夹击之下恐怕不好脱身。邈梵再次强调:“这封信一定要赶在午时前交给主事大人。”
哪知钱东毫不在意,摆手道:“无妨,主事大人每日午时用膳,要半个时辰才回来,我去早了也是等着,时间来得及。”
这……
邈梵总算明白千千口中的“突发状况”是怎么回事了。就算局做得再好,设计得再细致,难免有不能掌控的地方,这时只能自己随机应变。
他有些着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钱东见状更以为他伤势加重,坚持要送他就医。
“阿凡!”
阿飘忽然在巷口出现,穿着和邈梵一样的衣裳,大步跑过来扶住他,惊讶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邈梵下意识想唤他的名字,张口又觉不对,便说:“刚才遇袭,幸好这位钱大哥出手相助。”
“原来是钱大哥,失敬失敬!”阿飘赶紧拱手,不等钱东问他,自己主动道:“我叫郑荣,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