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谁让你乱骂人的,你知道不知道自己骂得多难听。我,这,老、老婆,痛吗?来。。。。。。”李林国红了眼睛,语调涩干,向周若水艰难地伸出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若水踉跄着躲开了李林国的手,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兀自发笑,笑声中,两颗硕大的泪珠悄然滴落,触目惊心!
李林国见此情景肠子悔青,心如刀割,恨不得一腿就跪在妻子面前,只祈求她的原谅。
周若水笑得浑身发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在笑声中如断线珍珠。好容易笑完了,她用手背狠擦了一把眼泪,直视着李林国,像是小学生咬音准似得一字一句缓慢吐出:“李林国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人打,这一巴掌是谁打的,我会一辈子记住,一辈子!我以后不光会骂得更难听,我还会做得让你更难堪。因为,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她推开李林国,抱起了一床被子,打开房门,“砰”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李林国呆若木j,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违离了他的本意,变得那么严重,那么地不可思议!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发生的,李林国觉得这个原因已经模糊了,也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自己竟然动手打女人了,这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李林国缓慢地抬起右手,五个指头残留着火辣辣的痛麻感,像嘲讽似得还轻微痉挛着,李林国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第六十九节 带着孩子回家过年
山间的河流潺流不息,自上而下,平静却又暗流涌动,不时会触碰到青礁岩石,冲刷着草皮沙粒,看上去,没有发生流向的改变,只不过稍有滞留,或者微量流失。
李林国的一记巴掌,往奔腾向前的周若水心里撒下了一把重沙,粗重而又疼痛。周若水尤如一只珠蚌,将疼痛和怨恨无声无息地吸纳了深埋于里,吞吐着生活,一遍一遍洗涮磨厉,表面上却还是一如往昔。只是,倘有朝一日打开了这壳,出现的会是圆润珍珠还是仍血r模糊,谁也不能知道。
但至少,在表面上,周若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马上哭哭啼啼收拾收李回娘家,除了一直睡在客房里,坚持不让李林国沾身之外,没有出现让李林国难堪的局面。
李林国先是忐忑了几天,回到家看到周若水肿得老高的脸,连声大气也不敢喘,并主动积极地找活儿干。
周若水临睡前不管多晚,都会洗头洗脚,并且关上房门洗下身。每晚,只要周若水房门一晌,李林国不管在哪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争着去倒水。只是周若水每次都不肯撒手,有一次争得狠了,周若水气不过,哼了一声冷不丁一撒手,塑料盆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板上,一时间,到处是水。李林国忙去找拖把抹布,周若水哼了一声,转身进房把门一关再无声响。徒留了个李林国湿了拖把傻了眼。
如此几日之后,看看周若水对自己虽说是冷眼相加,但也没掀起家庭里血雨腥风,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周若水生几天气就好了。如此一想,李林国失却了赎罪的细心和耐心,状态慢慢放松起来,过不了几日,又恢复了争吵前的状态。
转眼就到了春节。李林国张罗着回老家过年,要周若水准备些年货。谁知周若水只说了两个字“不去!”,更别说准备年货了。
李林国无奈,大年三十放了假,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带着小龙,挤上了去丽水的车。客运高峰,人多路远,这孩子还得抱还要闹,一会儿饿了一会儿睡了,一会儿累了一会儿哭了,六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再加上打出租车,转中巴车,这一路上折腾,把个李林国累得够呛。早上八点多出的门,好不容易到家,刚能赶上年夜饭。
第七十节 八仙桌缺一角
李家一家团聚,三代同堂,独缺周若水。其间,家人关心问起,李林国不得不说周若水突然发烧感冒了、坐不了长路车、在家休息如此云云。弟媳娟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吃饭其间,搂着李小龙就有一句没一句:“小龙啊,你妈妈来不了,晚上婶婶带你噢,这读过大学的人啊,懂得多,讲究也多,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比我们这些乡下的好,身体好又不认生。哪像我们琪琪啊,跟乃乃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瘦!不过话说回来,哥,这大婶感冒也真是会挑时候,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赶上大过年的,连口团圆饭也吃不上,这一张八仙桌就独缺她这个角呢。你说对吗,哥?”
李林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回答什么好。弟媳妇娟华高大壮实,皮肤又黑,弟弟却白脸清秀,精瘦精瘦。两人特征鲜明对比强烈,站在一起总让人眼前发晃,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相由心生,两人的性格也截然相反,弟弟为人和善与世无争,弟媳却是里外一把手彪悍无比,也正因如此,本就担心小儿子性格太过优柔的父母对这个小儿媳妇,却是十分的满意。
毕竟还是父子连心,怕大儿子难堪,做父亲的“喀喀”假装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