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踏着众人的肩膀飞身而来,站立于夙溪的面前。
那名女子青丝垂下,柳叶弯眉,紧抿着唇,方才那一剑,就是她扔出来的,反而无形中救下了那名男子。
夙溪心中顿时大松一口气,开口:“夏姑娘。”
夏盈澜稍微歪了点儿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无神地直视前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夙溪?”
她的眼睛,怎么了?
☆、再遇夏盈澜
周围一群人见到了夏盈澜,顿时松了口气,像是得了靠山一般开口:“夏女侠,快杀了这只妖!”
“是啊,夏女侠!快杀了她!”
夏盈澜不确定地又开口问了句:“是夙溪吗?”
她能察觉到夙溪的气息,却又觉得与以前有些不同,还有另一股陌生强烈的气息带着冰冷的寒意,一时间,夏盈澜也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谁。
夙溪这回总算明白了过来,夏盈澜的双眼,恐怕是看不见了。
“是我。”
继而又道:“还有师兄。”
夏盈澜听见这声音,放下了戒备,她缓缓勾起嘴角,那双眼睛看见与否并不影响她笔直地朝这两人走来。
“多日不见,你去哪儿了?”夏盈澜站立于两人面前后,慢慢伸出手,夙溪松开了宿无逝,牵起了夏盈澜的手。
众人一时间纷纷交头接耳,有个大汉怒喊:“夏女侠,你被这妖勾勒魂吗?!她是妖啊!”
夏盈澜皱眉,顿时开口:“胡说什么,这两位是翎海南仪仙人的弟子。”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好些人都不信:“怎么可能?!卖包子的老张刚才就是被他们打伤的,我们中还有十几人都重伤了,南仪仙人的弟子,怎么会伤害我们无辜老百姓!”
“就是就是!你看那男子的眼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夏盈澜一柄长剑刺入地面,铮铮的剑鸣刺得人耳疼:“不可胡说,夙溪是我好友,我怎么会认错人?这当中定有误会,你们说她是妖,可有证据?”
“老张现在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这不是证据又是什么?”
夏盈澜闻着血腥气朝老张的方向走去,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脉搏,松了口气:“虽是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休息些时日就好了。”
夏盈澜问夙溪:“他怎么会受伤?”
夙溪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师兄那残暴的行为,不说又解释不清楚,于是还是老实交代:“方才他当我是妖,朝我攻击,师兄为了护住我,这才失手伤人。”
夏盈澜哪里不知道宿无逝的本事,他若只是想护住夙溪的话,这人并不会伤,但对方也没死,且及时服了药,恐怕不用几日就能好。
夏盈澜回想了自己与宿无逝不多的接触,知道这人什么也不看重,唯独看重他身旁的师妹,若老张当真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他出手伤之,恐怕也是想给个教训吧。
既然是误会一场,又有夏盈澜的作保,一行人大半也就信了,剩下的那些虽说还是有些不信,但终究给了夏盈澜面子。
虽说众人走了,可宿无逝眼底的杀意并未消失,他的手一直被夙溪牵着,若非他在脑海中一遍遍克制自己,告知自己千万不可被魔性控制,这里恐怕早就尸横遍野了。
夏盈澜从方才就一直察觉到了戾气,但她双眼看不见,也不知宿无逝那双金色的同仁正盯着她与夙溪牵着的手死看,只道:“前些日子我碰到了你们翎海的人,他们也不知你们去了何处,夙溪,你们究竟到哪儿去了?”
这话语中,有些许担忧,还有些许责备。
妖界入侵人间这么大的事,众门派都来玄天守城,南仪仙人的弟子却不在其中,不论怎么说都不好听。
夙溪道:“去了趟妖界。”
“什么?!你……”
夏盈澜本想说难道你真的与妖有关系?可话在嘴边,没吐出来,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夙溪:“我与师兄本在棉城抗妖的,后来卞舞华被妖捉走,我也一同被捉了过去,师兄与牧城主前来相救,在妖界发生了些事,我们才得以回来。”
夏盈澜点了点头,难怪她觉得这两人的气息与过去不同,原来是在妖界呆了一段时间,听闻妖界的禁地之口大开,妖气冲天,恐怕他们身上多少都沾染了些,才会被人误会。
夙溪三次朝夏盈澜的双眼瞧去,她的眼睛恐怕瞎了有一阵了,瞧她的举动毫无不自然,应当是习惯了。
“你的眼睛……”
夏盈澜眉头微皱,惆怅地叹了口气:“在鸾鸣山中了逍遥派的毒针,回到苍冥后,我的眼睛就不好了。”
她说得很轻,但其中经历了什么,也就她自己还记得。
那日她中的毒哪有那么轻,乱人心志的毒针几乎要了她的命,回到苍冥后,师尊费力相救,才保住了她一条命,但这双眼睛始终是废了。
想到那些事,夏盈澜便觉得心头不悦,她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些,好在我修为还在。”
夙溪点头,虽然有些可惜,但至少保住了命。
夏盈澜问:“你们住在哪个客栈?”
夙溪说了客栈名,夏盈澜便笑道:“正好顺路,我住的离你们不远,不如一道回去吧。”
夙溪点头,随后反应对方看不见,于是嗯了一声。
夏盈澜笑了笑,她虽然瞎了,但就在自己身边的人有什么动作,她凭着风声也能判断出来,她与夙溪是好友,心里感激她的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