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运这下彻底放心了,幸亏这位没刁蛮到蛮不讲理的地步,他连忙叫门房将正门打开,“郡主请。”
赵淑刚抬脚,准备走进去,一连串鼓声便响起了,尤其是谢运,他浑身一震,谁人在敲登闻鼓?
不知为何,他本能的看了赵淑一眼,总觉得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赵淑也拿不准,她也觉得这件事会和自己有些关系,脑子里闪过卫廷司这三个字,紧接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不会是绯池在敲登闻鼓吧。
前前后后,想了好一会,万分确定,就算敲登闻鼓的人是绯池,也牵扯不到永王府之后,才稍稍放心。
有人敲登闻鼓,谢运也没心情和赵淑在这里周旋了,反正柱石暂时保住了,将赵淑带到后院,也不去谢老夫人的院子打声招呼,直接用眼神警告了谢锦瑟之后,冲忙离去。
谢三的院子里,好些熟悉的面孔,一一过来见礼,原本是打算看赵淑笑话的,却没想到赵淑竟然被谢家家主迎了进来。
谢锦瑟气得发抖,但又不敢逆了祖父,不情不愿的走到赵淑面前,“君郡主来了。”
赵淑看也不看她,目光扫过那些曾经熟悉,后来陌生不已的面孔,“各位都在呀。”
短暂的震惊后,大家回过神来,谢锦瑟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这贱人竟然敢无视自己!她一个破落郡主,凭什么无视她谢锦瑟!
“阿君来晚了,可要认罚。”林秀雪热络的走过来,那眉眼笑容灿烂,天真无邪,这话也是关系好的人才会说的。
“是啊,阿君妹妹,当罚三杯。”琉璃端了一个玉杯递给赵淑。
琉璃,慧王府的琉璃郡主,喜欢游湖和跑马,有着名门淑女该有的名声,容貌也秀美不凡。
赵淑接了酒杯,闻了闻,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酒,她是不打算喝的。
见赵淑久久没把杯中酒喝掉,琉璃道:“阿君妹妹不喝?不喝可是要被罚作诗的哦。”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让君郡主作诗,还不如让她去死呢,而且每次除了她自己不知道别人知道外,她每次的诗都是阿雪帮忙做的,这一次没有阿雪帮忙,看她怎么出丑,大家都已经很期待了。
这一次听说原本不打算邀请她的,还是阿雪心地善良央求着,才邀她一起,虽然阿雪的茶会刚因为她办砸了。
不过,谁邀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受尽隆宠的郡主,每次都在她们面前吃瘪,简直不能更有快感了。
顿时,大家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后续。
赵淑看过去,笑出声来的是孙家四房的六姑娘孙云。
孙云母亲是南方女子,孙云很好的继承了她母亲容貌上的那份温婉,身材娇小。却并不矮,一身水蓝色苏绣锦裙,将她衬托得既有南方女子的温婉如水,又有北方人的大气得体。
若论容貌的话,孙云最为出色。
赵淑看向她,她也毫不遮掩自己对赵淑的鄙夷,“郡主莫非是要作诗?”她说罢好笑的看向林秀雪。
林秀雪被她看得有些恼怒。那眼神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仿佛她林秀雪不配被与她孙云放在同一层次。
对于孙云此人,曾经赵淑也是很不喜欢的,此人太骄傲。性子太烈,虽然与她交织不多,但赵淑还是知道,孙云此生过得并不和美。
貌美如她。却只嫁给一个三流世家的次子,而且在她出嫁之前。便已经和那次子有了首尾,嫁过去不到三天就小产,于是她一根绳子吊死在房里。
当年自己傻,如今想来。没有猫腻,是万万不可能的,孙云是那么的骄傲。
“说来惭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本郡主都不擅长。”赵淑实话实说。
那些想要看赵淑笑话的贵女们,听了她的话,顿时脸色变了变,尤其是林秀雪,赵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意外,她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人是假冒的。
贵女们心中哗然,听听,君郡主竟然主动承认自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擅长,这可不是她的风格,以往为了能被她们邀请,这位郡主可是日日苦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时候甚至比那些卖艺的妓艺还要刻苦。
今日,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
林秀雪像是极为担心的样子,拉了拉赵淑,“阿君,我想去更衣,你陪我去吧。”
赵淑看了林秀雪一眼,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以更衣为名,然后给她自己做好的诗。
瞧,多善良,多体贴,为朋友不惜作假,为朋友不惜欺骗其他人,相比较而言,她赵淑简直虚伪至极,简直厚颜无耻至极,简直虚荣至极。
琴棋书画都可以练,唯独作诗,却是怎么也练不出来。
赵淑轻轻推开林秀雪的手,扫过那些贵女们的脸,一个个,鄙夷,轻视,嘲弄,想来她们是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诗大部分都是林秀雪给的。
所以,她赵淑就算再努力,也只不过是个虚伪虚荣厚颜的女人罢了,一个会行走的笑话。
“多谢林姑娘了,以前你给做的那些诗,在这里多谢你,不过不会作诗就是不会作诗,以前装得太累,现在不想装了。”就算她还记得唐诗三百首,还记得唐诗宋词精选,也不愿意拿出来与这些人分享,那些都是文化的结晶,是朝代的精髓,不应该被拿来与人论长短,填充才女之名。
想起前世种种,心一阵阵的难受,原来大家都知道,但就是不说,一次又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