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等我。”他一定会等我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
我抿紧了唇,默不作声,有一种类似于气体的东西在心里渐渐膨胀,越胀越大,濒临爆发。
他还想滔滔不绝继续说下去,我猛力推了他一把,他整个后背撞在房门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红着眼睛低吼道:“你说不说?!”
他不笑了,举起了双手,轻描淡写的挑了挑眉:“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小洛洛炸起毛来还真是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厚实的大信封,扔到我面前说:“这是我这两年查出来的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好多份发黄的旧报纸,大多是十多年前的,即我经历童年变故的前后几年。
那上面是母亲年轻的脸,那是个容貌出众古典味十足的女人,娴熟优雅,充满温暖和母性,和我对她不多的记忆完全重合在一起。
“我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听说这个女人,傍上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之后便在娱乐圈众多闪光灯下没了消息,据说是嫁入豪门了。”
心脏骤然紧缩,我觉得只要在一点点,我就能够触摸到赤/ll的真相了。
“可是,我所查到的是。。。”他扬了扬嘴角,从那一沓旧报纸里拣出一份,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张报纸来之不易啊,那个家族利用自己的财力和势力将她的痕迹抹杀得干干净净,仅有这份销量很少的报纸有提到过你母亲的下落,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我?”
我颤抖着接过那张报纸。
“名模惨死,暴尸街头。。。”几个黑体大字把我震得连连后退。
那张黑白照片上,是个年轻美艳的少妇,脸蛋被打上了马赛克,唯有光洁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身下一片黑色的污迹刺痛了我的眼。
“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他凑在我耳边问道。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那副惨绝人寰的画面。
“她在一个冬夜被人j杀在一条小巷子里,下/体c着一根生锈的钢管,一直刺破zg,穿透五脏六腑,抵在下颚骨,就这样活生生的流血而死。。。”
“够了!”我厉声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我已经。。。接近崩溃。
那个夜里,竭尽全力躲开追杀的人,将儿子藏在一片垃圾之中,而自己却惨遭凌虐,暴尸街头,并且,这件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了结了?
我终于知道母亲在抛下我的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凄楚。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
“哦,陈中天啊,他们陈家在本市除了我老爸之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了,只可惜和我老爸干的不是一个行业,除了他们旗下的辉煌和双城在抢生意之外并没多大的利益冲突,所以少有交集,只不过,他们家的儿子女儿你怕是也都见识过了。”他故意半遮半掩。
“这口气,是在讽刺谁呢,唐少爷?”
“唔,我只是提醒你,越接近真相可能你会越受不了呢,我天真善良的小洛洛,不然,你还是放弃吧,跟着哥哥一起离开这里,没有这些纷纷扰扰该有多好?”
“少爷,你自始至终都改不掉讽刺人的坏习惯。你不就是想说,我也许原本也应该姓陈,我可能还跟我的兄弟乱过伦?”我目光犀利,头脑之中一片清明。
他无奈的耸耸肩:“我两年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跟陈曦走得太近,否则你会后悔。”
“你两年之前就在查这件事情?”我好笑的反问他。
“对,自从我捡到那只怀表开始。。。”
他侧过头七,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我的手掌生痛。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邪笑着看我:“打人还真痛!”
“查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这样将我玩弄于股掌中,明知道,那个怀表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是我身世的唯一线索,捡到了却不还给我,这男人,演的是哪一出?
“都想看我的笑话!你们,全部都是!”我指着他的鼻子嘶吼。
唐子谦终于收起那一脸玩笑的表情,静静的看着我。
我默默的把被手心握得发烫的怀表塞进信封里,把信封捧在怀里,穿好衣服,一个人走出了这栋房子。
唐子谦没有追上来,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现在最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把那些事情理出个头绪。
我的母亲,风华绝代,美艳绝伦,可是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都被人抹杀得一干二净。她唯一留下的,就只剩下我这个她拼了命去保护的儿子。
那个男人,他有家有室有权有势,他却玩弄了母亲,他和母亲生了我,他害怕事情败露害怕因为丑闻身价下跌而痛下毒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
我仰头看着黎明前黑暗的天空,无声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精彩!
当真精彩绝伦!
我的人生真该拿去拍成电影让那些善男信女去瞻仰。
造物主你真是伟大!
我指着苍天破口大骂。
我像具被抽离了灵魂的行尸走r,在凌晨无人的街道上跌跌撞撞,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手机不停的在裤袋里震动,我浑然不觉的继续往前走。
在冬夜荒无人烟的街道上狂奔。
就像那一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