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薛玄只觉得自己坐在沈望舒门外不过多久天就亮了起来。他并不是一个贪睡的人,早年打拼自己的事业的时候几天没合眼也是有的,因此并不感到疲惫,见天亮了起身,正要开了沈望舒的房门看看心上人的睡颜,就见楼梯口,自己的贴身保镖正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
那是个总是一脸彪悍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不过此时的表情特别丰富。
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薛玄目光落在这大汉的身上,眯起了眼睛。
薛爷不喜欢自己的二人世界被打搅。
“老大……”这大汉是和薛玄出生入死走过来的,情同兄弟,他硬着头皮走到了薛玄的面前,想要凑到薛玄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话,却被薛玄嫌弃地推在一旁,不由有些伤感地看着这个无情的老大低声说道,“欧阳家来人了,还是上回那个小子。”
他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扫过沈望舒紧闭的房门,哀叹了一声一物降一物,自家老大被吃得死死的,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您叫咱们运来的翡翠,就快到了。”
老大折磨他们许多年了,如今有个姑娘能降服他,真是喜闻乐见。
而且最近老大威严森冷的气场都被破得一干二净,众兄弟看得很乐呵啊。
“欧阳堂?”欧阳家这些小辈里,欧阳堂还算是个不错的,薛玄眼神一闪低声问道。
“就是他,瞧着跟您似的,也一晚上没睡……”这大汉有点儿得意忘形了,说到这里,讷讷地不敢说话了。
薛爷用威严的眼神看了他许久,见他头上冒汗,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摸了摸沈望舒的房门,又用手背蹭了蹭,这才收回手,脸色平静地向着楼下走去,走到半路,回头看那大汉,目光炯炯。
那大汉本想瞻仰一下沈家大小姐的房门,见了这目光心里一抖,走得比薛玄还快。
薛玄满意地点了点头,待踏着悠然的脚步走到了楼下,就见欧阳堂果然正坐在沙发里等着他。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薛玄却并不在意,走到他对面坐下,脸色冷淡冰冷。
他的气势令人感到畏惧,欧阳堂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起身恭敬地叫了一声,“薛爷。”
“你又来做什么。”薛玄漫不经心地问道。
欧阳堂想到昨天宴会上发生的一切,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他是欧阳珠宝的长孙,是默认的继承人,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公司做事。他也并不是一个不能容人的人,对堂弟堂妹虽然并不亲热,却从来都没过对付他们的坏心,可是没有想到,昨天欧阳欢的那几句话,却暴露了二房的野心。
他并不知道欧阳老爷子的计划,但是却明白老爷子要把欧阳玉扶起来跟他在公司打擂台,这也不算什么,欧阳玉如果能为公司做事,兄弟齐心也是好事。
可是欧阳欢对他针锋相对,顿时就叫他心里生出警惕。
那是对整个公司的野心,如果不是昨天那毛料解垮了,只怕欧阳欢这屎盆子真要扣在他的头上。
而且祖父的偏心,也叫他心寒。
欧阳玉昨天丢人丢成那样,叫人议论纷纷甚至牵连欧阳珠宝,还因此得罪了沈氏珠宝和薛爷,可是老爷子却一定要保着欧阳玉。
还有那个牙尖嘴利的高婉宁,口口声声说他容不得自己的堂弟,老爷子却不呵斥她,反倒似乎是默认了的意思。
再有心,心也冷了。
欧阳堂想到那个一遇到事情就哭得稀里哗啦,仿佛自己真的怎么着了二房似的婶子,眼里忍不住透出几分决心来,走到薛玄的面前躬身说道,“欧阳家惹薛爷不快,都是小玉的不是。”他抿了抿嘴角,见薛玄懒懒地抬起眼扫过自己,那目光锐利得直指人心,也不敢隐瞒,认真地说道,“小玉给欧阳家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还有高婉宁,也同样有错。”
“有错?”薛玄哼笑了一声。
“不仅是有错,而是无耻。”欧阳堂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他从来不喜欧阳玉的天真,更不能理解的是,既然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招惹别的女人。
特别是高婉宁这种,看起来就知道很有心机的女人。
“如果小玉和高婉宁离开欧阳珠宝,薛爷能否原谅……”欧阳堂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
他说的并不是欧阳珠宝,也不是欧阳老爷子,而只是他本身,想必是对欧阳珠宝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可以。”薛玄本在考虑,然而却见楼梯口,沈望舒正含笑站着,对他点了点头。
她显然听到了欧阳堂的话,对欧阳堂的建议很感兴趣。
薛玄是不会反驳她的,况且也觉得欧阳珠宝内乱起来更有趣。
欧阳堂是个识时务的人,日后和他合作也没有什么不好,看他如何能把欧阳老爷子给拉下马也很有趣。况且他虽然发话不许任何翡翠商人卖毛料给欧阳珠宝,不过为了重金阳奉阴违的只怕不少,暗中偷偷卖给欧阳家,他总不可能一个一个找过去。与其这样,不如扶持欧阳堂,这小子只要听话,薛玄不吝啬给他一点好处。
“日后,我会以沈伯父马首是瞻。”欧阳堂是个明白人,低声说道。
沈父总是有些心软的,就看他做买卖还给同行一点生机就知道。
这并不是不好,不过薛玄却明白这种心软有些提不起来,如果有欧阳堂帮衬,日后沈父会轻松许多。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欧阳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