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谈论的人此时正遇上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微生澜其实也没走到离庭院多远的地方,为免祈晏难找,她还事先与门外的侍者说了去向。

不过这都能碰上事。

“你、你怎么就让开了!”祈御埋怨地瞪了微生澜一眼。

祈御当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这人来府中下聘之日,他还在远处看过一眼。

微生澜在扶他站起来后就即刻收回了她的手,甚至还向后退了两步。

听人传他的四弟在昭王府有多受宠,他还当微生澜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现下一观,是个不解风情之人还差不多。

然片刻后,祈御发现这端华妍丽的女子倏忽对他微弯起眉眼,原本静若止水的眸中也泛□□点涟漪……

不,不是对他。

祈御方才反应过来,微生澜已越过他向后方走去。

“聊完了?”倒是比她预想的要快得多。

祈晏先‘嗯’了一声,随即平淡地对祈御略微颔首。

“四弟对兄长我好生冷淡。”祈御几不可闻地轻哼了哼,面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暗含指责之意。

然祈晏并不作答,依然神色淡淡。

微生澜直觉祈晏不喜……或者能说是有些厌恶这一男子。虽不明原因,但并不影响她选择站在自家夫郎这边。

祈御不留痕迹地继续说着祈晏的种种错处,见微生澜愈发蹙紧了眉,他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

但很快这笑容就僵在脸上,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是说不出话了。

“我们回王府。”微生澜全然无视祈御惊惶求助的神色,只目光柔和地望着轮椅上的人。

待坐到马车上时,祈晏就被揽靠在微生澜身上。几经犹豫,他终是开了口:“刚才……”为什么和祈御在一起?

微生澜等了半晌仍不见下文,以为他是想问刚才祈御的异状,便温言解释道:“只是以气劲点了他一个时辰的哑穴而已。”

见祈晏仍低着头不说话,微生澜只好斟酌着问:“晏儿是觉得我过分了?”

诚然女子是不该对男子动手的,可要她由着人在她面前对祈晏明嘲暗讽……光是这么想着,就已让微生澜眸中笑意消去泰半。

发觉祈晏在听了她的问话后有一瞬间的细微颤抖,微生澜不由得更加放轻了声音:“……晏儿?”

祈晏闻言又颤抖了一下,甚至不由自主地有些瘫软了身体。幸而是被微生澜揽着,他才不至于从车厢座上跌落。

不过是换了个称呼,就能让自家夫郎有这么大反应?

微生澜尚沉浸在这一疑问中,倏忽近距离对上一双黑黝的眸子。

“……”微生澜用指尖摩挲了下自己的唇,上面似还残留有刚刚传来的温软触感。

美人献吻这种事就这么在她的走神中过去了,真是稍稍有些不满意。

微生澜于是靠近到祈晏耳旁又再低唤一声,见那白净的耳垂迅速染上绯红之色,她还故意凑过去吻了吻。

祈晏哪受得住这个……何况这揽着他的人动作已不仅是简单的吻。祈晏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柔软的舌在他耳廓上滑了一圈,轻易濡湿了那处,耳垂也随即被含入一个湿热的地方。

“呜……”此时无论是虞期之前所说的话或是他刚才想问的事,祈晏都已无暇思考。甚至于就算知道这是在马车之内,他还是拒绝不了这人对他的任何亲近动作。

趁怀中之人仍失神之际,微生澜便把一直踟蹰着是否送出的玉佩戴到他的白皙脖颈上。

刚接触时感受到的一丝凉意让祈晏蓦地回过神来,反射性地将那贴于他肌肤上的物件拾起端看。

“……猫?”还是只在蜷缩着休憩的小猫,也不知是何人能有这般神乎其技的雕刻技艺,竟能使之灵动似活物。

微生澜掩饰性地轻咳出声:“你若是不喜欢……”

“喜欢。”祈晏动作迅捷地把玉佩收纳于衣襟之下,抬头望着微生澜时的眸光极亮。

他看了这人九年,不觉间入眼入心……眼中的人行事向来进退有度、谦和守礼,对待男子的态度上虽会多几分体贴,但也都尽数严谨地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绝不是像对待他这般亲昵。

且不说在世人眼里,他总归不过是个身有残疾的废人……再论及身份,这人分明该是防备他都来不及,遑论娶他为正君。

不顾人言娶了他,还为他对一个男子出手……思及此,祈晏的唇角处悄然勾起一抹清浅弧度。

这人对他自然是真心,他不该因父亲的话而有所动摇的。

“妻主方才为何与祈御在一起?”整理好思绪,祈晏现在能流畅地问出这个问题。

语中直呼祈御之名,祈晏并未将其视为兄长,当然对方也未当他是弟弟。人前形式所需或还会虚以委蛇一番,但在亲近之人面前自是无需如此。

“不过是在锦园无意碰着。”微生澜如实回答。

祈晏为此抿了抿唇,移开了本是望着微生澜的目光。

祈晏并不怀疑微生澜所言,但他知道祈御向来看不惯他过得好,尤其祈御还有喜欢从他手中抢夺东西的爱好。

而就算只当祈御是个跳梁小丑,祈晏还是承认这人确实生有一副好皮囊。

若祈御真有意……

在祈晏垂眸思索间,微生澜把人更揽近了些,轻笑道:“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酸味……晏儿说呢?”

事实上微生澜只从靠着她的人身上闻到类似槐花的淡香,不急不缓地继续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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