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与老头儿的性格颇为相像,两个老顽童凑在一起,成天吵闹个不停。细细听去,却都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老房,你当年欠我那二两银子到现在还没还呢,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
“唉,老谢,不就是二两银子吗,没啥大不了的,我这次出门儿没带银子,下次见面一定还你。”
“还还还,你都咋呼了二十几年了,到现在我连个铜板都没见着。”
“我说老谢,你怕啥,我还能赖了你的不成?”
“是,你是不赖,你这是典型的千年不赖万年不还。”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每每筱桐听见,都故作听而不见。
私底下,她也曾问过老头儿,不过二两银子,要不她替他还了如何?
结果老头儿的回答却让筱桐恨不能直接撞墙算了,他说:“丫头,你可千万别多管闲事。你当为师真的就就没那二两银子么?谢老头儿那个性我还能不了解?别人若是欠着他银子,他到死都忘不了,我若是还了他银子,指不定明天我就变成路人甲,见了面他都未必认识我。”
从此之后,筱桐便再也不过问老头儿和谢父之间的争执。
再说谢母,约莫三十几岁脸上虽然隐约染上岁月的风霜,但是那保养得当的脸庞仍是风韵犹存。由此,可想而知她当年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谢母为人甚为随和,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暖人心脾的微笑,即便原本的心情沉入谷底,但见了她那笑容,便立刻让人感到一股暖流流入心间,之前的阴郁当即便一扫而空。
平日里,筱桐都是与谢母处在一块,谢谦说,买房子的事情交与他办,筱桐便也放心地交托与他。毕竟谢谦是个商人,在这方面,是他的专长,筱桐自然是要人尽其用的不是。
然而,没过几天,这日清晨,谢家大厅里,谢母早早的便候在里面,谢谦进来的时候,眼中一丝惊讶一闪即逝。
“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谢谦直直步入厅内。
“谦儿啊,娘是有些话要与你说,今儿个才刻意早起了些。”谢母仍如往常地微笑的说道。
“什么话?娘但说无妨。”谢谦来到饭桌前坐下,就着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动作优雅的享用起来。
“谦儿,我和你爹都看出来了,你对那位姑娘有意,是也不是?”谢母本也没打算绕弯子,是以便直接开门见山地开口了。
谢谦闻言,止了动作,敛容看向谢母,“娘,不瞒你说,孩儿确有此意。”
“娘是要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谢母心下叹息,这叶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只可惜……
“这是为何?”谢谦不明所以,爹娘想来不过问他的感情,即便是催他成亲,也是要找个自己中意的。如今,这个人总算出现了,可是爹娘为何不允?
“你房伯伯略通岐黄之术,你也是知晓的。前几日,他与你爹二人于书房喝的酩酊大醉,无意间说漏了叶姑娘的命数。唉,”说到此处,谢母也是颇为无奈发叹了口气,“我很你爹爹都看出你对那叶姑娘动了情,只可惜,你与叶姑娘,必是有缘无分,为娘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以免将来伤心难过,后悔已是不及。”
“娘,此话怎讲?你倒是说说清楚,筱桐是何命数?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又怎能轻言放弃。”谢谦听闻此言,无疑如遭雷击。若是没有个说法,叫他怎能信服?
“既然如此,娘便告知与你,你切勿说与他人听,就连叶姑娘也不可说。”谢母敛了笑容,一脸正色说到。
“恩孩儿指天发誓,绝不与任何人说。”谢谦也不复往日的温文儒雅,神色间满是肃穆。
“叶姑娘侍为国母之命,将来是要流芳百世的一代贤后啊。”谢母尽量压低了声音,凑近谢谦耳朵边将这个秘密告知于他。
谢谦闻言,双眼豁然瞠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母,“娘,此话当真?”
“当真,你房伯伯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他夜观星象窥得的天机,绝对错不了。”谢母深色庄重,全无半分玩笑之意。
谢谦顿时便如失了魂魄,整个人颓丧是坐于桌前。“怎么会,怎么会是如此?”他轻轻低喃,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为娘言尽于此,谦儿,你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吧。”谢母说完,便离开了大厅。只留谢谦一个人,不知所措地坐于厅内,就连桌上的早餐没了温度,却还是浑然不知。
最近几日,筱桐颇觉奇怪,谢谦似是故意躲着她一般,每每见着她,说不到几句话便借故离开,即便是说话,也每每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开始,她倒不觉得什么,但是次数多了,想不引起她的主意都难。
左思右想之下,她觉得,该不会是在谢家叨扰的时间太长,惹人生厌吧。
恰巧,谢父寿辰前一天,晚饭时分,谢谦便告诉他,宅子已经买好,价钱也不贵,且他已命人布置妥当,里面该有的都有了。她和老头儿直接搬进去住即可。筱桐自是言谢,回了房将前几日去钱庄取来的银票递给他,怎奈谢谦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筱桐无法,只得又拿了回来。
于是,筱桐在谢府住到第三日,谢父寿宴完毕之时,便与老头儿搬离了谢府,来到谢谦为她买的宅子里。
老头儿对这其中因由自是知晓,那日醉酒本就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谢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