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诉你一下,joe好像知道不少你老板弟弟和benny的事,他说他们是黑社会的,老板的弟弟在坐牢,马上要被赶回中国去了,
benny是他们一夥的,犯了法,逃亡在外…”
海伦惊呆了,半天才问:“他怎么知道benny是在逃的罪犯?”
“啊?benny真的是在逃的罪犯?”
“你你不是说joe说的吗?”
“joe说是你告诉他的,你说benny是个ganger,黑道上混的。听他说,我还不相信呢,原来是真的?”
海伦连忙声明:“不是,不是,我没说benny是在逃的,我只说他是ganger。那也是我乱说的,想吓唬一下joe…”
lily说:“不过joe
的确知道你老板弟弟的事,他说你老板的弟弟在坐牢,你在帮你老板的弟弟写申诉书,恳求美国政府不要把老板的弟弟遣送回中国去。”
“他他怎么知道我在……写写那个东西?”
“他说是在电脑上看见的”
“在电脑上看见的?”她想起那天她问joe借电脑给老板打印那个申诉书,当时joe
没说什么,只说:“你编辑好了,有把握了再打印,不要打印了又发现错误,再改再打印。打印纸倒没什么,反正是从公司拿回来的,但油墨很贵的,买个
toner打不了几天就没了。”
她当时只觉得joe比较紧财,没想到他居然偷看了她写的申诉书。她记得打印完后,就把文件drag到recyclebin
里去了,但她没清空那个recyclebin,因为里面还有些别的文件,她怕万一joe还要recycle
里面的某个文件,所以就一片好心,没清空。
她气愤地说:“joe肯定是从recyclebin里把文件拿出来看过了。这个人真是…”
“他还说benny肯定是跟老板的弟弟一夥的,因为他们年纪差不多,应该是一起长大的。他问我知道不知道benny的真名”
“你告诉他了?”
lily笑起来:“我告诉他什么?我不是说我守口如瓶,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benny的真名实姓,我怎么告诉他?你应该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benny。”她的确不知道,虽然她很好奇,但她从来没问过。
店里的几个人,她只知道老板和阿的名字。老板有次想叫她帮忙申请信用卡,就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社会安全号,甚至连母亲的
e都给她了。她填完申请表后,就很自觉地把那个条子撕掉扔垃圾桶里了。
她知道老板姓汪,名叫“仲毅”。她记住了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帮老板填那个表,而是老板自己说过:“我的老爸傻嘛,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毅’在我们那里的话里,听上去是‘呆’。已经呆了,他还嫌不够,还要加个‘仲’,‘仲毅’,那就是‘又呆’了嘛。”
她知道阿
在准备考公民,也把自己的情况写给她,让她帮忙把那个公民考试复习手册上的题目和答案全部翻译成汉语,再用汉语注上发音,他好照着复习。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好,把那个复习手册写得密密麻麻的。她只记得她把
please注成了“扑你死”,被他们一顿狂笑,后来他们告诉她,“扑”在他们的方言里就是x的意思。
但benny
的名字,她从来没问过,他自己也从来没提起过。现在想来,真的有点奇怪,好像店里的人从来没叫过他的汉语名字,如果说他们都不知道,那就有点说不通了,老板、
benny和阿是从同一个村出来的,老板跟benny
关系又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说他们平时都很注意,没叫过他的名字。
lily说:“joe说了,benny肯定是逃亡在外的。他说benny
看上去很聪明,到美国来又这么久了,怎么会没读大学?即使没读大学,也可以在纽约找个工作,不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现金工。在中国餐馆打现金工的,不是学生,就是偷渡的,要不然就是犯了法逃亡在外的,总之就是那些没工卡的人,不然谁会打哪种又累、工资又低、还没有任何福利的现金工?”
她承认joe说得有道理,因为她自己也这么想过,但joe打听这些干什么?她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打听这些?”
“他说他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你在威胁他,说如果你女儿签不到证,就要怪他,你就要利用你的色相,买凶杀他,所以他不得不防着点。”
她大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买凶杀他,他简直是…
”然后她想起自己的确是暗示过,如果有人敢毁坏她女儿的前途,她就要惩罚他,让他活得生不如死。她把自己那天的威胁说了一下,不解地说,“但是
我说那话不是有个前提的吗?如果joe不毁坏我女儿的前途,我难道会发了疯,要去报复他?”
“他说你女儿签证的事,谁说得准?前面已经拒签过几次了,这次又只给一个小孩签,谁知道签不签得到?再说你那个老公,一天到晚都在担心你会不要他了,他会顺顺当当给你女儿签?这次答应得这么顺当,肯定是想让你寄钱回去。到时候你们自己没签到,你还以为是他捣鬼,那他不是吃个冤枉亏?所以他说他要防一手,免得栽在你手里了。”
海伦真是大失其悔,早知道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