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便暂时在孙策那里住下了。
这一次,我深居简出,与孙策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倒是孙尚香,没事总是跑到我这里来,叽叽喳喳,倒也快活。
尚香是个活泼的女孩子,独立而有主见,爽朗的性格让人觉得她几乎不可能有什么烦恼。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认定的道理人谁也说不改,我总是羡慕地看着她,如果我也是这样的性格,这一路,是否会走得顺遂一些?
“飘零……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总是记不住事情。芷柔姐姐,你整天待在屋里,不闷吗?来来来,今天天气多好!我们出去走走。”
尚香拉着我,不由分说往外拖。
她学过武,力气比我大多了,我怎么可能拗得过她?再说,对这样的一个女孩,我也实在不忍心拒绝。
被她一路拉着在府里乱逛,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我突然有些不适应。来到江东之后,莫名地不喜欢呆在室外,孙策的府邸给我压抑的感觉,只好学那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堆里。或许真如尚香所说的,在屋里呆久了,恐怕连性格都y暗起来了吧?暴露在阳光下,突然觉得怪异的心慌。
一身红衣的尚香在前面跑跑跳跳,阳光下尽情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似乎散发着比太阳更炫目的光彩,我有些不敢直视。算算年龄,我不过也才二十四岁,可我的心境却仿佛已经六十岁。青春,这个名词,恐怕早已离我远去……
带着淡淡的惆怅,我漫步在百花丛中,看着姹紫嫣红,心底却是不知方向的灰白,曾几何时,我的生命也如同这些鲜花般多彩?
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家园,自惭形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带着深深的刺痛,一身破败的我,有何面目去见家中的慈父严母?这样腐朽的人生,不如就让父母当作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眼中汹涌着泪意,我急忙掩饰地将头扭到一边。突然,只听孙尚香叫道:“哎呀,怎么走啊走,走到书房来了?”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房中,窗口边露出孙策和周瑜的身影,急忙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快走吧。别打搅了他们。”
“不要。”她非常干脆利落地拒绝,“真是,奇怪了!平常这里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我想偷偷过来悄悄都不行,难得今天摸到这里没人发现,我们过去看看!”
我竭力反对,却被她一手拉着手腕,一手捂着嘴巴,死拉活拽着往前走,无奈,只能跟着她了。难道要在这里大叫大嚷高的人尽皆知吗?
偷偷摸摸走近了,他们的说话声渐渐传到我耳中。只听孙策说道:“这回好了,有公瑾你来助我,何愁大事不成?今后,就跟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如何?”
周瑜的声音很平静,没什么太大的起伏:“谋士么?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孙策似乎有些扫兴的样子,说:“我当然知道你的目标是驰骋沙场,扬威天下。可让你带兵出去,我却不放心啊!”
“不放心?为何?”
“有‘她’在,你说如何让我放心?”
我的心头一跳,周瑜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说谁?”
“飘零。”孙策干脆说开来。
“她叫芷柔!”周瑜的声音中含着怒气。
“一日是飘零,便永远是飘零了。”孙策毫不退让,“况且,若她只是飘零也就罢了,偏偏却是个命煞的女人,跟她有关的男人,张家、吕布、董卓,哪个是有好下场的?坊间的议论你没听到吗?这样的女人跟在你身边,我如何能放心?!”
“想不到堂堂孙伯符,什么时候竟也相信起蜚短流长来了?”周瑜冷笑。
“别人的我可以不信,但牵涉到你,我宁可信其有。再说,你这样跟她纠缠在一起,可知对你的清誉会有多大影响?”
“我与柔姐之间正大光明,何惧他人闲话?”周瑜拍案而起。
我大急。眼见他们就要为我反目,正想冲出去做点什么,一个人影却冲在我了前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尚香怒气冲冲,在孙策面前,大声质问。
“尚香,你……”孙策有点懵了。
“张家败亡是因为张温不会做人,吕布失势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和无能,董卓身死则是他自己作孽太多,为天下人所憎。这些跟芷柔姐姐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弱女子,又有多大能力能够左右这些人?你们男人自己无能,败落了,便把原因归咎于女子,以为纤弱女子不可能反抗得了所以只能默默承受你们的诬陷吗?!”
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没有成功,紧接着便听到这般石破天惊的话语,顿时愣在那里,手也忘了收回来。
孙尚香已经气愤得难以自抑,同样呆愣的是孙策和周瑜,孙策的眼中浮动着不解和薄怒,周瑜则以赞赏的惊奇眼神看着她。
“没想到哥哥你也跟那些懦弱的男子一样,只会迁怒于弱小,真是令人失望!我不会听你的话去做了,芷柔姐姐是那么温柔坚强的女子,我现在敬佩她都来不及,再也不会听你的命令去陷害她了!”
我哑然看着她,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带着真诚的愧疚。
“芷柔姐姐,抱歉,我刚开始是听了哥哥的命令才接近你的。他想要你知趣,自己离开公瑾哥哥,可我当时没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