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自以为的想法,她也问过顾淮南的意思,只不过她从来没给过一个正面的回答。
直到那一天。
记得那天是邻居家的姐姐结婚,她们也去凑热闹。顾淮南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女人作为新娘子的美丽,虽然她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懂得还太少。
“金金,还有十二年,十二年以后我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陈南承。”
别的小孩子们都在外面讨糖果吃时,顾淮南双手请托着房间里悬挂的那套婚纱的拖尾这样告诉她。余金金至今记得顾淮南那时的表情,近乎虔诚。
从那天开始,顾淮南不再叫陈南承为南承哥,她直接叫他的名字。
那一年她仅十岁。
顾淮南对陈南承的感情汹涌如潮水,热情如岩浆,她执着的让余金金一度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他最多不喜欢我,还能杀了我?”顾淮南笑她想得太多,哪里知道自己的话几乎一语成谶,十二年后陈南承的所作所为之于她来说真的如同要了她的命。
背叛,这两个字之前从来没有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这是顾淮南从来没有想过的结局,是她最无法承受的毁灭性的伤害。
那不仅仅是一种感情上的背叛,辜负,更是一种残忍的遗弃。打从五岁认识陈南承开始,他就成了顾淮南今后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对于家人的概念,还不如他来的真实,那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实实在在的需要以及被需要,
然而这一切却在一夜之间被颠覆。
细细想来,其实在陈南承娶余安娜之前,顾淮南已经被慢慢疏远,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接到一个分手的通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结婚请柬。
从请柬上陈南承旁边余安娜的名字,再到婚礼现场那身形挺拔的男人轻撩身旁女子头纱并落下承诺之吻的一幕,顾淮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可怕而真实噩梦。
更可怕的是她在这噩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的人被余金金从婚礼现场拉出来,心却已经碎在一脸冷漠的陈南承面前了。
余安娜穿着她给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她的男人。
顾淮南在那一刻脑子已经停止运转,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荆江边。
或许是那年冬季最冷的一天,繁华的海苑大道都人丁稀少。她对着茫茫江水,忽然想起右脚腕刻下的他的名字,亦想起自己曾发过的誓言:这一辈子,一定要做陈南承的妻子,如若不然,她便会去早早的投胎,去下一世里等他,在他遇到任何人之前,去寻他的出现。
顾淮南跳下荆江时抱着的就是这个念头,冰凉的荆江水,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剜着她的身,她的心。顾淮南不会游泳,她不知道自己那时究竟有多爱,才会连求救本能都放弃,甘愿静静的等待冰冷与黑暗一点点带走自己。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和自己说,之所以会那么疼,那么冷,只因她爱的还不够。
不够,那么加上下一世,够不够……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却带走了她的一切意识。
顾淮南再醒来时,是在医院,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叶锡尚。那男人逆光而立,环抱双臂站在窗前,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大片血红夕阳。
她张口第一句就是陈南承的名字,怎奈声音被江水浸得沙哑麻痹吐不清字句。
顾淮南看不清他的脸,而由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却真实的告诉她——她没有死,竟然没有死。
顾淮南就那样怔怔的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躺着,被喂了些吃的,直到夜里才恢复了些体力偷偷溜出医院。她跑到两人之前同居过的陈家宅子,不料本应与娇妻洞房花烛的新郎官竟也窝在这里。
陈南承不诧异她会来,只惊讶于她死过一样的脸色与眼神。她身上穿着不知道谁的衣服,光着双脚站在他的院子里,看了他一个世纪之久,仅有的勇气却只够她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你怎么……忍心?”
陈南承从没那般冷漠决绝的对过她,顾淮南一定是疯了才会不顾一切只想回到过去,才会那样作践自己,在他面前脱掉外衣,仅着薄薄的内衣,双目腥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知道你没忘,我们说好等我毕业就结婚,我把自己给你,给你生个孩子,然后一起到老,我们说好的。”
陈南承面无表情,弯身捡起外套给她披上,错身要走,被她拽住手腕。从不知她有那么大的气力,陈南承低头,看到她抓着自己的手,被自己咬掉的光秃秃指甲,血肉模糊的令人心悸。
那一瞬间似乎有所动摇,似乎。
顾淮南投进他怀里,试图汲取到属于他的温暖,却只听他冷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我已经结婚了,顾淮南。”
他把她推开一些,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冻得青紫的唇瓣上抹了抹。“我是爱过你,爱到做出过承诺,但还不到履行承诺的程度。”他的目光终于移到她的眼,说出的话把她眼底最后一抹光扑灭。
“这是事实,不是幻觉,你醒一醒,不要对我太过执着,恨过我之后,我和你之间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忘了吧……
顾淮南好笑的呵了声,眼泪悬在眼眶,死死的控制着没流出来。“怎么忘?怎能忘?”
那般倔强执着,陈南承了解这个女人的一切,把她心底看个通透,她淋漓的伤口和撕心裂肺的呼痛,甚至把尊严都丢弃却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