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发烧了吧?”
钟礼清摇了摇头:“在想些事情。”
“想什么事儿这么认真啊。”周老师笑着打趣,“哎,钟老师不是我说你,以后生病可记着告诉你先生啊,他对你可真好。上次一听说你发烧,就心急火燎的赶去陪你了。”
钟礼清听着这话怪怪的,想起最近一次发烧已经很久前的事儿了,就是遇到肖禾和林良欢那次。她皱眉看着周老师:“你怎么知道?”
周老师说漏了嘴,索性也不遮掩了,语重心长的握了握她的手:“我也不瞒你了,那次同事聚餐你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后来你先生就留了我的联系方式,还嘱咐我要多关照你。有时一定要记得通知他。”
钟礼清有些震惊,随后就是说不清的情绪缭绕在心头。
记起那晚他忽然出现,的确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可是那时候两人关系正是最僵化时期,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周老师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生气,又讨好的笑着补充:“还有你被校长为难那事儿,也是他出面摆平的。”
钟礼清又是一怔。
“钟老师,按理说我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你们家务事。可是我是过来人,女人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个能知冷知热还会体贴的男人嘛?更何况你又是二婚了——”
钟礼清抬头看着周老师,淡淡笑了下:“谢谢你周老师,我明白。”
周老师看她不想多说,也就不再继续啰嗦了,只是最后又补充一句:“那个……你先生帮我老公找工作的事儿,帮我谢谢啊。”
钟礼清想着白忱那么淡漠的性子,办事狠厉果决、目的性极强,其实也是他的成长经历造成的,但是他虽然具有目的性,原来也是会做一些好事的。
***
因为周老师的一席话,钟礼清恍惚的更加厉害了。难道白忱真的……喜欢自己?不是因为那个证据才接近她的?
想的出神,面前忽然倏地停下一辆黑色越野,钟礼清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车窗降下,露出了白湛南英俊深邃的五官:“想什么呢?”
钟礼清惊讶的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上次在临市是听说他在那谈生意,这次出现在水城,不会也是来谈生意的吧?
孰料白湛南的回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而且让她尴尬到了极点。
“来找你的。”他沉沉看着她,手臂搭在车窗上俊朗帅气的模样,黑色西服衬得整个人沉稳优雅。
钟礼清站在原地有些发懵,哂笑着:“胡说。”
她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再让气氛诡异下去:“是不是又是生意上的事儿啊,水城这几年发展不错,还——”
“礼清。”白湛南指尖轻轻扣着方向盘,出声制止她时肃穆严厉,“我已经知道了,你和白忱的婚姻,并不好过。”
钟礼清沉默的闭上嘴,静静注视着白湛南。
白湛南也认真看着她:“而且是因为在酒店弄错了房号才结婚的,他甚至没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就娶了你!”
白湛南脸上带着戾气,说话时语气中的不满又隐隐带着鄙弃。他缓了缓情绪才低声又说:“礼清,我找了你很多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礼清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白湛南直接下了车,绕过车子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前方刺眼的阳光,英俊的男人微微垂下头,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有些错误,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错误?钟礼清抬起头,看着白湛南期待的眼神。
即使她曾经一度觉得白忱是个很糟很恶劣很讨厌的男人,可是此刻,她蓦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别人给他冠上不负责任的帽子。
还有他们的婚姻,等于错误?
钟礼清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概括他们这段婚姻。但是……真的不完全是错误……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辆车一阵风似得在脚边停下。
拥挤的学校门口顿时更加逼仄,钟礼清皱眉看过去,只见白忱阴沉的眉眼毫无温度的扫视过来。
他下了车,大步走过来,白湛南轻佻的扬了扬眉梢,完全没有半点窘迫的样子。
白忱径直走向钟礼清,微垂了眉眼仔细看着她。
钟礼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开口解释:“我们刚刚碰到,没多久——”
“我知道。”白忱温润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她脑袋上方响起,和他冰冷的容颜截然不同。
钟礼清以为他生气了,这时候惊讶的抬起头,白忱伸手扣住她后脑,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才刚刚放学,又在学校门口,显然是他在骚扰你。”
钟礼清脸上一热,想纠正他说不是“骚扰”,可是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同事都推着电动车走了出来,周老师也混在里边好奇张望。
她拉了白忱的手就想走:“堵住校门了——”
白湛南却伸手拦在她前面:“礼清。”
钟礼清紧紧握着白忱的手,虽然只是轻轻的触碰,她依旧能感受到那只有力的大手掌心都附着一层薄汗。
她浅浅笑了笑,对白湛南道:“湛南,谢谢你关心我。我……正在努力让这婚姻好起来,就是错误,也有别的纠正方式。”
白忱有些惊愕的看着她,钟礼清避开他探寻的视线,对白湛南点了点头:“再遇到你,我还是很开心。再见。”
钟礼清拽着白忱大步往前走,白忱一直紧绷的神色这才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