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吹着气,细致极了,语气柔和却有淡淡的责怪意味在里面,“以后别这么咋咋呼呼的,知道吗?”
柔和是对莫濯南,责怪是对自己,韩筱依知道。
韩筱依应了,心里却不是滋味,一面是因为莫濯南为了自己弄伤了,另一面是觉得自己的母爱被莫濯南夺走了,“妈妈,莫叔叔昨天晚上住在这儿吗?”虽然答案已经明了,韩筱依却仍忍不住问出口。
“恩!昨天你莫叔叔待得晚了,我就让他住客房了!”母亲给莫濯南上完药,收拾好药箱,转身看到她一张小脸垮垮的,以为她因为弄伤莫濯南内疚了,自己之前的语气也严厉了些,拍拍她的小脸,安慰道:“没事的,伤口不大,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是住在客房吗?韩筱依不敢确信,毕竟她见过莫濯南和母亲那么亲密的样子。
“在想什么?想我是不是真的住在客房?”莫濯南笑道,小东西真的很能胡思乱想。
“恩?”韩筱依没想到莫濯南居然猜出她心里的想法,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你整张脸都写着我不相信!”莫濯南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记得上次我对你说过,不要偷看不该看的东西,不然我可要惩罚你!这句话现在仍然成立!恩,记住了!”说着自顾自走上前,揽着母亲的腰,不知在她耳边说些什么,惹得母亲轻笑不止。
韩筱依别开眼,这一幕真碍眼,跑去浴室洗漱,刷牙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把剃须刀,金属的光泽的表面刻着古典的欧式花纹,正是莫濯南之前用的那把。
韩筱依拿起剃须刀,贴着脸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剃须水的香味,也是属于莫濯南的味道。
“喜欢我的剃须刀?”突然其来的声音吓得韩筱依一惊,指尖不觉用力,刀片嵌进了掌心,微微地刺痛,抬头看到莫濯南倚着门看着自己,初升的阳光透过浴室的窗户打在他脸上,圣洁如同天神,可是韩筱依知道他不是,他每每撩拨自己的心弦,不知有意无意。
“割伤了,疼不疼?”莫濯南拿掉韩筱依手里的剃须刀,丢掉洗手台上,闪着金属光泽的刀锋上,有一丝暗红的血迹,这把刀一前一后,沾染他们两人的血迹。
莫濯南的唇,温热地吻住韩筱依的手心,粉红的舌尖扫过,将她沁出的血丝含进嘴里,再慢慢咽下,暧昧的表情如同吸血鬼一般。
“为什么这么做?”韩筱依心里越发不安,望着莫濯南的大眼,眸光闪动,她不明白自己在不安什么,只是觉得不安。
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韩筱依懂得并不多,只是本能地问出那句话。
“口水最能消毒,不知道了吧!”莫濯南放开她的手掌,表情淡淡的,仿佛真的听不出她那句话真正要问的意思,“每个星期五,帮你补习数学,你到我公司来!”说完留下一张名片,便扬长而去,只留韩筱依一人呆立原地。
烫金的名片上,c设计师事务所莫濯南几个烫金大字灿烂得耀人眼,重叠着莫濯南的背影,化成一片。
八
莫濯南那天吃过饭后就离开了,母亲也去上班了,韩筱依一个人对这件事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后还是决定问问珍珠。
过了两天的双休日后,韩筱依居然在教室见到霍珍珠,见到霍珍珠来上课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霍珍珠小姐居然红肿着眼。
“筱依!”霍珍珠一看到韩筱依就扑上去,将头埋在韩筱依肩头,哭得昏天黑地,抽抽噎噎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大叔,大叔他走了!筱依,我该怎么办?”
韩筱依拍着她的肩,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将肩膀借给霍珍珠,等她哭完,递餐巾纸给她。霍珍珠扯过韩筱依手里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然后对着天空大叫,“大叔,我恨你!”坚定的语气,带着决绝的意味,响彻天空,她霍珍珠他妈的居然也失恋了。
珍珠心情不好,韩筱依晚上就过去陪她一起睡,霍珍珠的母亲一看就是很干练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一丝不乱,脸上的神情也是一丝不苟的,韩筱依有点怕她,低着头怯怯地叫了声“阿姨”,被霍珍珠一脸不屑地拉进房里。
夜晚,两个小女生并排躺在床上踽踽细语,霍珍珠对韩筱依讲她家大叔的事情,他们的初见,他教她打电动,他去酒吧带她回家,说道伤心处免不了哽咽几下,却总是强忍着,缓好久才能继续讲下去。
韩筱依听珍珠把事情颠来倒去地讲了好几遍,有点昏昏欲睡,勉强撑着眼皮应着。
“喂,筱依,讲讲你们家大叔吧!”霍珍珠忽然拍她的肩膀,惊得韩筱依差点跳起来,大叔是指莫濯南吗?
韩筱依忽然想到莫濯南,脸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发烫,她打着哈哈,“没什么好讲的,我困了,要睡了!”这么说着还真闭上了眼,可是却怎么样都睡不着,脑海里颠来倒去都是莫濯南的脸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珍珠!”韩筱依又去摇霍珍珠的手臂,她心底有太多不安,需要有人分享,她一股脑儿地把和莫濯南从第一次见面的荒诞场景,莫濯南意味不明的行为,全都掏出来讲给她听。
“他对你有兴趣!”霍珍珠听完后的评论一针见血,“韩筱依,你喜欢他吗?”
她不知道,对莫濯南的感觉很奇怪,她嫉妒母亲对他的好,又感动于他偶尔表现的体贴,会为他意味不明的动作感到紧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