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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找?”他的手落在她手背,大手几乎将她的手全包住,“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她慌忙地抽回手,连看都没敢看她一眼,情绪在那里吊着,不上不下的没主意,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两句话,“哪里好意思麻烦您,你跟我无亲无故的——”
欠钱好还,人情债难还,她才不想欠人人情。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跟我说这种话,这么生分做什么?”他侧头看她,刚好能清楚地看见她纤细的脖子,手心有些痒痒,想急切地碰触她,又怕她惊觉,若无其事般地收回视线。
她才发现他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并没有给说动,她笑得挺开心,“还是谢谢您的好意——”
并没有接受。
廉以钦眼底闪一丝暗色,不想跟她迂回了,索性直接把话摊子开来说,“我都给你找了借口,你还在那里叽歪个什么?”自认已经够给她铺路让她借着他的话走过来,偏她还在装傻。
把方婧婧弄得还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突然间话风一变,着实叫她没能立刻就反应过来,愣了几乎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她的眼睛慢慢地瞪着老大,像看外星来物一样,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的脑袋都是空白的。
“本来想给你点面子,叫你面上好看点,”廉以钦颇有点不耐烦,耐心平时都足够,但特别不耐烦跟她这么扯来扯去,估计是扯到半夜都没能扯出个所以然来,“我都主动了,你还在那里犹豫个什么劲儿?”
她这会儿才算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在说什么了,顿时一点都不掩饰的冲他翻白眼,“你又想多了——我没过来找你,也没打算找你帮忙……”
“别告诉我,你是路过这里?”他斜眼瞅她。
那眼神很直接,没有半点掩饰,充满了怀疑,让她跟着深呼吸一口,深呼吸后还不够,她再深呼吸一长口气,才让自己胸口的闷气慢慢地压下去,果然,跟他上车是件不明智的事。
她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才跟他上车,结果竟然叫她又一次承受他毫无根据的猜测,好像她专门奔着他过来的,——她动了动,将自己缩在角落,硬是避开与他的身体接触,才有力气同他说话,“我以前十八楼公司上班,今天是特意过去想看看还能不能干过去的工作,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为免她自己讲着讲着就情绪激动了,还是慢吞吞地说话。
“你不知道我收购了十七楼的it公司?”他压根儿就不信,女人嘛总爱口是心非,他吃过的盐未必比她吃的饭,女人还是能了解些的,“不知道?”
他盯着她,她浑身不自在。
“知道。”她只得如实回答。
“我知道你是过来找我,别跟个孩子似的不好意思承认,”廉以钦替她解释起来,好像很纵容她的样子,“爱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你这样一点娇都不会撒,还口是心非不肯承认,找我就找我,我也不会说你,碍那个面子做什么?”
听得方婧婧跟脚下踩着极细的钢丝一样,不明白他的脑袋是不是跟别人都不一样,怎么就把她的话歪成这个样?“我真没找你,我就是想回公司看看……”
“好了,我知道你是去公司,”他从善如流,她所有的否认在他眼里都成了不好意思承认的证据,还“贴心”地附和她的话,往她那边一挤,又挤在她身边,“你是去公司,你是去公司。”
明明他都承认她是去公司了,可她怎么听都觉得那么的别扭呢,瞧他一脸他心里有数的笑意,让她心里跟梗了好多刺一样,明明想再冲他吼个清清楚楚——
估计再吼一万次也没有用,他这个人很固执,肯定只相信他所认定的事,她也就没费那工夫去吼醒他,索性不说了,那天他没吃成饭,今天就权当再跟他吃个饭——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十分的憋屈。
他没再说话,嗯,刚把人家的心思给戳破了,总得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免得真生气就不好了,吃饭这件事,好像还是需要一点儿气氛,他侧头看她,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只是,话好像有些忍不住,“你长得并不漂亮。”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疑惑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你长得并不漂亮。”他一贯说实话。
☆、068
讲真,她真的不是那种长得叫人一见倾心的漂亮,但要说漂亮还是有一点的,她自认对于这方面还是有点虚荣心,被人这么直白一说,她又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说话的吧?”
完全嫌弃状。
廉以钦从来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他,他手指向自己,颇有点惊愕,“我不会说话?”
“谁会说一个女人不漂亮这种话?”她又翻个白眼,完全不想掩饰自己内心被一万头草泥马跑过的无奈状,“哪个路上碰到女的不都叫‘美女’,高矮胖瘦都不管,全叫美女?”
“……”他无语。
被噎的。
车子终于停了,她坐在车里,就侧头看他下车,吐出一口气,跟要练一股子丹田气的,又深呼吸一口,没等她伸手去开车门,车门被拉开了,他将手递过来——
她也不矫情,人都来了,车都上了,也没想再纠结一回,就大大方地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上,顺势下了车,与他一起站在车边。
突然间眼前各种亮起,她被光亮几乎闪花了眼睛,强自镇定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