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想来司马一氏兄弟阋墙由来已久,司马贤只怕在王府里过的并不如意。
韩溯拧眉正暗自思忖,司马贤瞥了他一眼,神色之间已恢复如常薄笑轻佻:“韩太傅自方才起便一言不发,不会是我这随口几句话当真让你为那几个小娃的将来忧心上了罢?看来是我起了个不好的话头。”眯起细长的眼看着前方,转口道,“十四爷似乎已经全然从不自在中缓回来了,你我现在跟上去,他应该不会再觉得尴尬,太傅,先请了。”眼角微微一挑,快步朝萧纵跟了上去。
韩溯略作沉吟,适才一番仔细思量,他对此前存在心中的一个猜测有了几分肯定。司马贤进京怕不止游说天子合力除秦王这么简单,他是否该提醒一下天子?
想到萧纵说明日会着司马贤出京,韩溯想了想,也许已无此必要,便也迈开步子上前。
司马贤韩溯两人跟上萧纵,萧纵身边仍然围绕着不让外人有间隙靠近他叔的几个皇侄。
萧纵见着落后多时的两人近前,没说什么,只微微颔了颔首,精神气确实是如常了。司马贤见状便想跟天子搭话,他今晚费了番功夫才得天子行踪,到现在连句像样的话都没说上,委实也有些沉不住,刚要开口,一直扒着萧纵右手的安王世子萧浚却抢了先。
于是,司马贤跟韩溯两个刚站到萧纵身侧,话没说上,便先聆听了皇侄与皇叔之间,关于疑惑与解惑的一茬子问答。
萧浚牵扒着他叔的手,稍微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嗯……叔,侄儿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萧纵难得见皮猴一样的皇侄还有扭扭捏捏的时候,不禁笑道:“是什么问题?”
萧浚转了转眼,“那个那个,侄儿想问‘**帐’是什么意思?”这个疑问从他叔脚步发飘离开中年老伯货摊子的时候,就憋在了他心里,当然同样也徘徊在其他几个小子喉咙口,之前因为他叔的脸色实在不好,问着不妥当,现在皇叔被他们几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逗开心了,应该是可以问了。几个小子个个竖起耳朵听解答。
萧纵接了这个烫手山芋,面色没变,只是很久没说话。
萧浚接着追问:“那个‘**帐’跟‘**一刻值千金’有什么关系?”
几个小子虽然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超于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敏锐聪明,可到底还都是些七八岁娃娃,许多事情还懵懂得很。
萧纵默了半晌,道:“你从哪里听来这句话的?”他记得几个皇侄的课业里还没有包含这种风月诗词。
这回是萧礼抢着回答:“我们有一回碰见了后宫……院中的一个美人大婶,听到她念的,侄儿我上前问那是什么意思,她慌慌张张跑了,后来我们连问身边几个伺候的,他们都说自己没学问,不知道啥意思,最后还是问了夫子,夫子说那句话是春天比较容易犯困晚上睡觉的时辰特别珍贵的意思,千金买不到一刻钟。”
萧纵听着,似乎吁了口气,“夫子说的对,就是那个意思。‘**帐’就是春天晚上遮床的帐子。”
萧礼萧浚彼此对看了一眼,将信将疑,萧浚接着再问,“那……男欢又指什么?”
显然,司马贤当时虽然声音不高,但在场的一众小娃也个个都听清楚仔细了。
萧纵转头朝罪魁祸首看了一眼,楚王公子挑着细眉毛,眼中遮掩不住一抹促狭。
半晌沉默,萧纵面色平静,实则绞尽脑汁,“男欢……就是两个男人比武打架,打得……很欢。”
“哦。”萧浚了然地点了点头,萧纵道他终于问完了,暗自松了半口气,哪知安王世子垂头若有所思片刻,又朝他仰起脸,“我知道了,那个什么‘沉香’是两个男人在春天晚上的帐子里比武打架,受伤之后抹的药,并且这个药抹了之后不但能减痛还能继续比武打得更有劲儿。是吧,叔?”
萧纵听到身边有谁没忍住扑哧低笑了一声,他抽了抽嘴角,含糊道:“是吧……”
“那个‘沉香’这么好,叔你为什么不买,买了我们几个练武也可以试试。”萧浚嘀咕,想到什么,再问,“不过,为什么要在床上比武,不是应该在比武场么?”
萧纵终于招架不住,默默转头看向韩溯。
韩溯轻咳了一声,道:“因为太痴迷武学的人才会日夜练功,练得晚上睡觉都不停歇,这样其实不好。”越多捏造越是漏洞百出,未免哪个世子再丢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韩溯立刻转了话茬,“众位小公子,前面那条街上都是各地小吃摊,小公子们要是尝尝么?”
这时一直没吱声的萧横道:“正好我饿了,去吃些东西罢。”看他叔两眼,一把把显然还没死心再要发问的萧浚拖走了。
王容抱着萧鉴跟上去照应,萧纵松了口气,刚要缓步也跟去,一道忍着笑的声音低声道:“皇上好精彩的应对。”
萧纵听着那戏谑的声音,越发觉得赶紧把此人打发回楚地才是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靠司马童鞋推动最近的情节,所以这章对他多点描写~~~
自我感觉情节进展缓慢……下章加油把情节跟进,那个想见小秦的亲们稍安勿躁啊,总归有他出来的时候。
那个码字慢是我的硬伤,亲们多多包涵。
第三十五章
跟在一众皇侄身后,萧纵拐上了小吃街。
小吃街上的热闹跟一路走来买卖各种杂货小玩意儿金贵玩意儿街摊上的热闹是两番景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