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上带着一股莱昂的气息。
香烟、酒,陌生的香水,这些都不重要。属于青年自身的,并非芬芳的、大海一般的气息,将伊安包裹住。
这是属于成年的信息素,浑厚,强烈,又非常熟悉,令人觉得安心。
这一夜,伊安睡得十分安详。
梦里,他回到了弗莱尔,站在高崖边的祭台上,金发少年就坐在身旁。他们静静地吹着海风,谁都没有说话。
醒来的时候,耳边还有阵阵海浪声。
“早,米切尔神父。”用早饭的时候,阿德维神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坐在了伊安对面。
“早。”伊安道,“请坐……”
“我想你可能还没有听说,”阿德维修长的手指拎着糖包,优雅地甩了甩,就像贵公子摇铃召唤仆人。
“昨天夜里,修道院附近出了一起袭击事件。几名受害人伤势很重,有致残的可能呢。”
伊安用餐巾抹了抹嘴:“真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需要做什么吗?需要去探望一下吗?”
“如果你乐意的话,我没意见。”阿德维的哼笑低沉华丽,似大提琴发出的短促音符。他开始往咖啡里加第二袋糖。
“我和大部分朴实的居民的看法一致。那几名受害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对这个社会的贡献会更大一点。”
伊安嘴角抽了一下,埋头吃着三明治。
“你的履历里说你曾召唤过圣光。”阿德维神父啧啧,开始撕第三袋糖,“我本来以为那不过是你编造的噱头。但是现在看来,你到来的第一天,教区里的一只毒虫就得到了圣主的惩罚。也许你还真的管点用呢。”
“您太过奖了,神父。”伊安忽略了话里刺耳的讽刺,“神无所不知,关注着每一个角落。罪恶并不是不会得到惩罚,而只是惩罚暂时未到罢了。”
“歌颂万能的神。”阿德维神父大灌了一口咖啡,含糊地嘟囔着,“我想我们俩的合作会非常有趣的,米切尔。”
圣米罗修道院并不大,全院只有两百人不到。老院长年事已高,半退休中,将所有庶务都交给了阿德维神父打理。
修道院自身的工作并不复杂。但是阿德维神父还要要主持96区里唯一的教堂,每日里要花大量时间来处理教区里的事务。
走访贫困户,处理各种矛盾纠纷,布告,主持传教活动……
伊安来了后,阿德维便顺理成章地把所有伏案工作丢给了他,自己每天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
于是在接下来的四天里,伊安从早到晚都在处理一堆不知道积压了多久的文书,加班到深夜,根本连修道院的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而当伊安拿着整理好的需要签字的文件,却总找不到阿德维神父的人。
“阿德维?如果不是在教区里闲逛,就是在老相好兰迪那里办事。”办公室同事冷笑道,“你没觉得他特别傲慢吗?级别也并没有比我们高多少,但是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劝你也不要太认真。在这么一个破地方,又有谁是真心在忙活的呢?”
伊安看着空无一人的代理院长的办公桌。桌子上乱糟糟地堆放着经书,光子板,纸质的文件,还有一只喝了没有洗的咖啡杯。
次日,伊安起了个大早,没有用早饭就直杀办公室,果真打了阿德维一个措手不及——后者正在办公椅里,脚翘在桌子上,嘴里叼着一块巧克力,一边用光子板看新闻,一边往咖啡杯里挤炼乳。
“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阿德维花了一秒的时间镇定下来,从容地把收起腿,挺直腰杆坐端正,一脸高冷淡定,可挑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