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低着头没吭声。
“这条地道年代很久了,”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谢千秋便出声道,“最开始是赌徒的逃生通道,后来被发现,赌场下令把这通道口堵死,就逐渐荒废了,现在没多少人知道。我那年在黑市底裤都输掉的时候满黑市疯跑躲人追杀,发现了这个封死的通路,吭哧吭哧挖了半年才逃出来。因为太穷没钱回山,还签了一份卖身契——别误会,我还是冰清玉洁一朵娇花的啊姐妹们,大家虽然都是漂亮的仙女,但可千万别学我啊——一路卖艺才回到山上,被我师弟臭骂了一顿。”
有人轻轻笑出声,大胆一点的小声问:“谢大哥,你还赌博的吗?”
“当时赌场老大手里掌握着巨大的地下情报网,我得想办法套出来,才有能力救你们。”谢千秋道,“放心吧,这个大毒瘤我会想办法毁掉的,你们这些天才姑娘只要快快乐乐过想过的日子就好了。”
前面谢千秋分身忽然道:“我们到了。”
他推开地道出口的大门,连绵阴雨导致天光也是水润润的,并不刺眼。
谢千秋扶着女孩们一个个出来,还未等松一口气,凌厉刀光夺面而来,瞬间将谢千秋分身撕成两半!
有姑娘发出半声惊呼,粉碎的人形飞散成光,而后收进谢千秋体内,他目光一紧,盯住了刀锋的来向,沉声道:“都过来!”
追兵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他飞快回想了一遍过程,没有发现显眼的纰漏,刀光又到眼前,他抬手向前一挡,刀锋撞上了无形的墙面,空气中灵力荡漾,刀势尽,来人向后翻身退开。
山林里冒出无数的黑衣人,谢千秋扫了一眼,确定都是来送命的,于是回身安抚瑟瑟发抖的姑娘们:“别怕,我们走。”
女孩们惊慌望他,刀剑从天而落,谢千秋看都未看,一道灵力波蛮横扫过山林,草木猛然压弯,黑衣人被拦腰甩飞,落地都没了生机。
谢千秋反手给姑娘们扣了个防护罩,嘱咐道:“跟着我,没事的。”
他迈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摘扔头上的步摇,双手轻轻一甩,叮铃咣当的首饰落了一地。整片空间的灵气随着他的步子被搅卷起来,雨丝纷斜,树叶哗啦作响,身上的气息也没了遮掩,纯粹得引人贪欲,又强大得令人畏缩,神识扫过如同看见一轮能灼伤人眼小太阳落于山道。
有化神期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杀来,他的步伐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狂,一柄雪白的折扇从他袖间滑出落于掌心,扇面上一个灵力钩就的“木”字。他反手捻开抬手一挥,一道风龙卷呼啸刺向众黑衣人,灵气狂躁地跟着风刃扫了出去,暴烈撕碎一切触手可及之物,在山道上犁出深深沟壑。黑衣人们拔剑苦挡,谢千秋把折扇一收,再展,向天一指,扇面上已多了“水”一字,风雷在云层中翻滚,伴着骤至暴雨炸亮在山道上,他站在雷光里,眯着眼面无表情,一身红衣翻飞。
灵修可改天地。
他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忽有刀风从天而降,谢千秋抬扇,扇面空白,无形的厚实灵力屏障挡在他与坠落刀锋之间,刀气肆虐,却透不进来。
是那来“验货”的黑衣人,修为显然在杂兵之上。谢千秋脸色微凝,扬扇隔开他,黑衣人跳到较远处,隔着暴雨帘冷冷看他,目光不知为何是戏谑的。
谢千秋戒备盯着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身前,那黑衣人提刀猛攻,来势迅猛,谢千秋仓促格挡,匆忙道:“往后站!”
话音未落,后脊一道尖锐的刺痛直攀上天灵,谢千秋手上一松,被一股反噬的钝力通过手臂重击在胸口,当即逼出一口鲜血来。
姑娘们有人惊呼有人怒喊:“小云你干什么!”
黑衣人收刀后退了两步,赞赏道:“干得不错。”
“多谢主子。”小云细细的声音平静地从谢千秋身后传来,她握着一柄短剑,剑身深深没入谢千秋的脊背。
谢千秋不敢置信看她:“小云?你……”
“谢大哥,我是自愿来参与炉鼎交易的。我有一个妹妹,她病得很重,但我们家很穷,我需要足够的钱给她治病,我觉得我的价值只有这个,被人买下做玩物有什么不好?只要我哄得人开心了,什么都会有,这比躲躲藏藏地生活好太多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办妥了,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小云把短剑刺得更深,而后放开手站到黑衣人身边,平静道。
那短剑应是特殊材质制成,对越纯粹的体质伤害越大,把谢千秋克得死死的,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身体都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上,咳了两口血,虚弱而艰难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谢大哥,我和你不一样,我来自一个小家族,没有资源,也没有支持,炉鼎没什么价值这种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你说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你本身就是天才,有三大仙宗之一的超级门派做后盾,你可以自信,你可以坚信自己就能改变世界,但我不行,我们是完完全全两种人。我穷尽所能做出的改变,也仅此而已。”小云仿若还是怯懦地低着头,理直气壮地低低说,“你们这些人,可以做许多‘正义’的事情,可以大义凛然地俯视我们,可以恨铁不成钢地教育我们,也可以质问我们只想着自己其他人怎么办,你们也的确是好心,问题只在于你们眼里的世界和我们完全不是同一个。我在淤泥里滚久了,一身黑早已经洗不清,我也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