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地叫。

那人对着鸽子结了个手印,轻声道:回去通知寮头一声,这边无事。鸽子扬了扬声,像在应答,接着飞出竹帘,很快隐在盘旋的雾气当中。

那边的那个,拈了一个壁虎形状,小小的壁虎甩了甩尾巴,爬上又爬下,将这不大的竹披车参观了一番。尔后,它停在那人手心,伸出舌头舔着上面的茧。它发出的声音如同夜半睡不安稳的老人在磨牙,咯咯咯的,听得人难受得紧。那人皱了皱眉,手上断了印,壁虎又回归一张符纸。

妖气浓重。他道。

白柳霜越看了眼旁边睡得沉的男人,又看向木窗外已然入夜的天空,低声道:恐怕不妙。

他们刚到达村子时,明明是下午,怎么会这么快天黑?窗外除了这一辆竹披车外并无其它,先别提耕作的人们都到哪去了,就连路两旁的树木也不得见,空空的,一眼望去全是黑沉沉的雾气。这雾不似四季之雾,飘在鼻间不仅刺鼻而且会使人头疼。

白柳大人,前边有东西!

同僚的提醒喊回了白柳的心神。拉着这辆车的灰牛踌躇不前,在原地绕着圈,那叫声一惊一乍。即使有车帘挡面,也阻止不了阴森森的那股妖气侵入,饶是他们应鬼多次,也难免惊诧万分。

身边的人面容转黑,后颈处漫上青紫,四肢也跟着这阴气发起了颤。白柳收回视线,知道这人前不久跟妖怪接触过。一个因为咒术而迫不得已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如果被妖怪加以杀害,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白柳大人,有鬼拦车!

绕过去!

那是个高挑又奇瘦的女人,微卷的头发拖到地面,打着卷儿缠绕着一整条道,宽广的水袖裹着风,像一双张开的翅膀,风力逆袭将这辆车车顶的竹叶全给掀了出去,落在地面乱七八糟。仔细一瞧,前不久飞出去的鸽子如今正在她的手上,尖利的指甲扎进鸽子的血肉里,两腿皆断,七孔流血。

这是毛倡妓!

先前遣这个鸽子出去的那人见状立即低下头念咒,不一会儿那鸽子便成了一张纸符飘在空中,被毛倡妓飘扬的一头长发卷起撕成了碎片。

阴阳师大人们,上哪去呢?撩开挡住前面的长发,是一名美艳的女子。朱红色的唇,媚眼横生,身上仅着**,一双圆润的胸脯隔着衣料若隐若现。她腰肢以下也用带子系了个结,露出小腹,小腹下是穿得极低的束裙,可谓是**无限勾尽了男人的心思。

白柳霜越不想跟她纠缠,就冲同僚说:用式神拉车吧,解了这牛的缰绳。

同僚疑惑:为何?凭我们几个人,收了这妖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柳拧眉。可别忘了这是妖怪的地盘,招来一个毛倡妓,就能招更多的妖怪。也不知道那妖怪头子在这座山里的哪里看着他们,估计等着看笑话。堂堂阴阳寮的人被这些妖物小瞧还真是有违本意,但也不是一直如此。他得等这个男人醒来才能从长计议。

白柳大人

听我的话去做。

是。

毛倡妓这是刚从外面回来,跟去京都的镰鼬不同,她走的是反方向。若说反方向的尽头是哪里,也只有当年被毁于一旦的战场了。今儿见着这些人,她嘿嘿一笑心想真是不错啊,她想逗逗这些人很久了。只不过千万不能被天狗大人知道,否则她的一头长发就得被剪了

车里的是谁,给奴家瞧瞧不成么?阴阳师的味道很好辨认,这多亏了她们常住在妖怪堆里,所以只要一闻到自个儿不喜欢的,就绝对是那些跟她们对着干的人了。毛倡妓捂着嘴巴抛了一个媚眼,知道这些人想跑,就大刺刺地上前,拉了拉自己的**,露出一边的裸肩,笑道:跟奴家睡一晚如何?

正在念咒的,正警惕地看着她的,还有正假寐的,一看就知道谁是正主。身为一个男人,却着了粉色的直衣,眉毛不仅剃了一些还在尾处画了花样,纤长的手指比女人的还细。曾听镰鼬说过京都的事,说阴阳寮有个阴阳师尊安倍晴明为神,处处学他,亦立志在这一时代干出一番不输于安倍晴明的事迹。

想来就是这人了。

毛倡妓嗤笑了一声,道:大名鼎鼎的白柳霜越大人,来这座山做甚?

白柳一怔,朝她眯起眼:你知道我?

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还不就是你?仅论这一点,你就永远赢不了安倍晴明。毛倡妓倒也不跟他费口舌,没有首领的命令,她还不敢直接跟阴阳师对立。见那几个人的咒术念得差不多了,她便踮踮脚,将全部长发裹住自身,化成一股妖气飘上了山。

今儿不是奴家放过你,是奴家想男人得紧,要去销魂一番了。

白柳沉默不语,见同僚们望向他,只好摆手道:启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彭侯

昔日一战,胜者留,败者走,才有今日狼族占据暮狩的风景。暮狩是这一带的统称,没有人类居住,有的只是野兽和禽鸟。这里说的野兽是真正凶狠蛮横的动物,若没有一番实力,还真不能跟它们对抗。毕竟自然界的弱者存活率都极低。

妖狼大战之前,暮狩的主人是妖族。之所以妖族会住在这里,这得追溯暮狩的地形和地貌。它是两座山和一座平原的总合,但很多时日均不得见。偶尔打边上经过的人们,举目眺望,望到的是两座各有特色的山,一座尖,一座斜,彼此依偎,像一对**。

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每当夕阳落下,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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