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哄我睡觉。”
“哎呀,那就由为师给你补齐吧。是要听歌呢,还想听故事啊?”蓝田声音带笑。
徐知着知道蓝田存心逗乐,便故意刁难:“我就听过军歌。”
“军歌哄不了人睡觉啊。”蓝田故作为难:“给你唱个红的吧!”
结果,蓝田张口……唱了《十送红军》,这下子,但凡有点睡意的也都笑醒了。蓝田的嗓子极好,音色醇正深厚,但此时此刻越是唱得正经越是逗乐,徐知着笑得全身发抖。好在蓝田唱到五送就忘了词,一本正经地看着徐知着:“噫,怎么不睡了呢,赶紧睡觉!”
徐知着笑到眼泪流出,不自觉地转过身抱住蓝田:“谢谢。”
“谢什么。”蓝田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你不要动,陪我睡一会儿。”徐知着暗灯瞎火中大着胆子贴到蓝田胸口,这具身体带着火热的温度与令人安心的清爽香气,令他不愿放手。
原来,在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灵魂深处,他一直都在隐隐地期待着这样一个人,一个坚定而有力的,不会在任何可怕的命运面前离弃他的人。这个人见过他最坏的样子,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爱上他,只愿他平安喜乐。有很多人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生活在这温柔的守护中,而他直到此刻,才补足了这人生最初的缺憾。
徐知着听到自己心底的渴望,他想和蓝田成为一家人,无论用什么方式。
蓝田在徐知着贴上的瞬间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
徐知着就着蓝田的心跳声渐渐睡去,朦胧中只觉得耳有鼓声在催,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剧烈。徐知着模模糊糊地醒过来,微一抬头,正对上蓝田炙热滚烫的眼神,火热的双唇近在毫厘。徐知着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大腿被一个又硬又热的东西上轻轻蹭过。
蓝田迅速转过脸,呼吸瞬间浊重:“我去处理一下。”还不等徐知着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浴室里旋即响起水声,一道黄光铺到客房门前。
徐知着披衣靠在门外等着,过了一会儿,蓝田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脖颈处还带着一抹情欲未尽的潮红。徐知着刚想伸手,蓝田苦笑着抬起手投降,道:“你还是饶了我吧……”
徐知着躺在床上,腿上沾湿的那块地方渐渐干透,皮肤微微绷着,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嘴在似有若无地吮吸着。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蓝田当时在干嘛,也就由衷的生出了一些同情。实在太尴尬了,diy的时候被发现就算了,对象还这么坑爹。
徐知着很后悔,为什么要醒呢?装也应该装着睡下去嘛,蓝田都已经那么克制了。
第二天早上,徐知着买好早点回家蓝田已经走了,晚上倒是回来得很正常,笑容满面地坐下吃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徐知着有些疑惑,试探地问道:“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事别再提了。”蓝田脸色一变。
徐知着不觉莞尔:“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男人……”
“昨天晚上的事就别再提了!”蓝田声音一高,急得耳根都泛了红。
徐知着被他喝住,愣愣地点了头,默默咽下一口饭,最终还是没忍住,趴在桌子上笑得抬不起头。
从来没想到炮友如云作风豪放的蓝田教授还有脸红羞涩的一天,实在是太可爱了!
蓝田脸上阴晴不定,捧着饭碗犹豫了几秒,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直奔卧室。徐知着擦着眼泪抬头,心想坏了,生气了!连忙追到门外去解释。
徐知着虽然没搅过基,但哄姑娘绝对有经验,知道这种时候就得诚恳道歉,甭管你有错没错,反正小人戳了你心窝子,那就是罪该万死。可惜小徐同志一肚子话刚刚说了个开头,门内一本书重重的砸到了门上。
徐知着这下子彻底愣住,方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有些严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敲着房门问道:“怎么了?”
蓝田从门内探出头,脸色有些阴沉:“别再提这事儿了,好吗?”
“好,好的。”徐知着赶紧应承下来。
然而,在徐知着看不到地方,蓝田在窗台上坐了一夜,从来没有那么矛盾过,难堪、悲凉,而又无可奈何;那个人笑得太纯真,没心没肺,毫无恶意,他只是不懂,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心力在忍耐,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忍耐。
就这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被心照不宣的回避掉,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时近年底,蓝田手上正事儿没有,成天都是应酬,一周有五天晚上都得在外面吃,而且回来得颇晚。徐知着睡觉早,但家里还有人没回便睡不踏实,半夜听到一声门响,才能放心睡去。
偶尔,蓝田会推门进来看看他,在床边站一会儿,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徐知着几次想睁眼,又怕重蹈覆辙再惹一次尴尬,只能闭着眼睛装睡。蓝田的酒量不深,两三杯酒就上脸,再多喝一些,连指尖都泛红,呼吸灼热。徐知着时常感觉到带着酒香的空气拂过自己鼻间,然而,什么都没有落下……
徐知着有些困惑,他一直在等待蓝田更进一步,将他卷入潮中,不再有愧疚。可蓝田却停下了,他就像一列火车,气宇轩昂的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却嘎然停在站外,让徐知着感觉茫然而不知所措。
转眼已是腊月的末尾,各行各业都忙着放假。徐知着下午带完手头的两个学生,发现手机里空荡荡没有一条短信,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