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了,不再靠近,躬身垂眸看着一双绣了银色龙纹的靴子渐渐远去。
穆焕生半掩这的眼睫时不时地抖动两下,过了好半响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着大哥的侧脸露出个孩提般信任的笑脸。
穆昭肃若有所感地垂下眼皮,对视上后怔了怔,过了老半响才啊了声,而后继续往殿内走去,见到五弟挡在前面不见行礼,也只是停下脚步,目带疑惑。
倒是穆焕生扭头对着穆君生呲牙一笑,然后又垂头埋入大哥的脖颈间,一呼一吸,细数着大哥脖颈上忽然冒起的鸡皮疙瘩,显得安静又美好。
穆昭肃僵硬着脖子扭开了些,探手隔住穆焕生使坏的嘴,哪晓得一放上去就被轻咬了口,浑身颤了颤,再也顾不得去探究穆君生拦路的因由,复有抱紧穆焕生转个方向,快步往殿内奔去。
得逞了的穆焕生没有急着挪开嘴,反而拿手指戳了戳穆昭肃皮肤上坚持站立的疙瘩,噗嗤一声,拍着穆昭肃的肩膀,笑的像个顽劣的小孩,但笑着笑着又将穆昭肃的脖子搂的死紧,眼睛里悄悄溢出眼泪。
穆昭肃被搂的喘不过气来,一向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停下脚步看向那些低头干活的人,待他们都识趣地退下后,才无奈地念叨道:小时候那么黏着五弟,长大了怎么反而总爱气他?不是每个不爱说话的都好欺负的。今日祖祀后,你也算个大人了可不能再如此贪玩,不然
忽感到肩膀处的湿润,脚步微微顿了顿,脸色发沉,显得越发的肃正威严。
听着穆昭肃的念叨,穆焕生忽然有些疲倦地松了松手,垂下头含糊地说了句,我不惹他一样没有好结果。
从没想过尚在天真烂漫的年岁,穆君生已看清了未来要走的路。只能说,有些人或许就是天生适合坐那位置的。若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或许会佩服此人,然后敬而远之。但目前,此人最大的威胁是什么,不言而喻。
穆焕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悲凉的表情。在穆昭肃暖暖的呼吸下,又晃了晃脑袋,偷偷地擦干眼泪,乖乖伏在他肩膀上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成年礼前,名声已不佳,成年礼的那一场戏更是坐实了自己的卑鄙无耻下作,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何皇五弟在太庙里出丑,被押出太庙,差点气疯父皇的竟会是自己,事后还眼巴巴地跑去道歉。
只是不知道穆君生会不会再如此手段了,毕竟现在的名声不是蠢笨如猪,喜怒无常。
五岁那年忽然醒来,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悲伤与愤怒让他差点崩溃,糊里糊涂地跳入冰凉的湖水,差点死去。
不过也正因为死前的窒息让他清醒过来,而后躺在床上沉默了两个月,无论谁来说话都呆呆的像个木头。皇帝老子来看了一眼后吩咐宫人好好照料,要什么给什么,而后后叹息一声就再也没出现。母后来一次哭一次,也渐渐地不来了,只是越发看紧穆君生,全身心地扑在他身上,更是寸步不离他片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落水,长到十三岁,没有像前世那般每走一步都有陷阱,也没有那些不堪的流言,只有体弱难见其全貌的说法。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没有用手段让服侍的宫人们忠心耿耿,但也做到了让他们害怕。只要会害就够了,谁不惜命呢?放心里的也唯有两个人而已,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
大哥,想要皇位吗?水汽弥漫中,坐上玉榻的穆焕生忽然握住穆昭肃来解发冠的手问道。
穆昭肃手一抖差点摔了手里的朱玉红冠,接住后哐当一声大力往玉榻上一贯,刚要板脸开始教训,却见穆焕生瘪嘴眼里泛水光,还以为吓到他了,手指缩了缩,将红冠正了正,低咳一声耐下性子尽量软下语调,
阿生,你要什么,喜欢什么,都没问题,但话真不能乱说,还好这里只有你我两人。
穆焕生扭开脸,脑后的乌发随之披散开,扫过穆昭肃的另一只手,让穆昭肃心中又软了软,再也没有说教的心思,见他执意要听,叹息一声坦然地回答道:
我只是庶长子,你与皇五弟已成年了,将来的帝位不是你就是他。若你真在为将来打算,寻找庇护,皇五弟不是更好的选择?而且这几年你就像惶惶不安的小兽,动不动就亮出尖牙,虽是小打小闹,大家看在眼里谁也没说什么。但越是不安害怕才会这样,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何总是若有若无低针对皇五弟?
穆昭肃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穆君生小时候像个小仙童,性子虽冷漠看人的目光还是正的,稍长后是越发的如仙人般不可正视,但近几年总会在穆焕生的无视下,露出眸光下的幽黑,无端地让人心惊肉跳。
分不清是穆君生隐藏的深还是真被穆焕生撩拨的恼了。是以暗地里劝说无数次,可阿生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依旧我行我素。
穆焕生垂下眼帘,也明白穆昭肃虽对自己疼爱却也有趋吉避害的本能,依旧没有将话说到底。是不是太弱了,帮不上忙,他才不敢有他念?
大哥,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掌握住了,才能站在别人的头顶说话,让别人听你的,而不是你去听别人。我从来没想过要在宫里待一辈子,若是你喜欢那位置,或许可以还可以自欺地人为我还不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但你不要的话,我会去取,我成年了。
说完一把推开愣怔住的穆昭肃,转身走入浴池的丝绸屏内,发泄般里扯下衣裤跳入水中,许久没有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