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如果。
最终她也只丢下一句“你快回去吧”。
雏田关切地问:“鹤云,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我是很讨厌我的族人。”鹤云低着头,露出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难过的表情,“可是,我很爱八云。”
雏田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再多问。
只有鸣人那个家伙不知疲倦地在耳边叽叽喳喳地括噪。
委托任务的是一户以农作为生的村民。屋子周围圈着一周栅栏,前院养着家畜,后院种着蔬菜。菜田里还栽着好几颗枝繁错乱的桃树,树冠上结满了白里透红的桃子。
一位中年妇女笑吟吟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阿啦,你们是木叶村的忍者吧……”话还未说完,指着鸣人嚷嚷道,“怎么是你!就是你,以前除杂草的时候还把我家的菜也给拔了!”
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道:“抱歉啦欧巴桑,我不是故意的,这次绝对绝对不会了哟。”
女人半信半疑地拿出了三个竹筐,不停地叮嘱:“只要摘桃子就好了哦!你可千万不要碰其他东西。”
鸣人泪流满面。
午餐也是在好客的村民家解决的——当然,是在不毁坏他们菜园的前提下。
夫妇俩有个约摸七八岁的女儿。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得像是会说话,乍看之下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可是脾气不太好。
尽管一桌子的粗茶淡饭,但雏田和鸣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这个比起兵粮丸来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鹤云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吃得多香,可也不会表现出讨厌的样子。
倒是这个女孩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把碗筷一摔,撅着嘴嫌弃道:“每天都吃这个,我都吃腻了!”
女人好声哄道:“那麻美想吃什么?”
麻美眼珠子转了转,赌气般别过头:“不想吃了!”
男人和女人无奈地相视一眼,这孩子,莫非是到了叛逆期了?
鹤云烦躁地放下碗,心底没由来地冒出一股无名火,于是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斥道:“你不要任性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麻美也被鹤云的气势所震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睛里迅速噙满了泪水,鼓起脸颊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姐姐凭什么管我啊!”
女人急忙追了出去。
男人朝鹤云几个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麻美被宠坏了。”
见鹤云还站在那儿,雏田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鹤云,快吃饭吧。”
鹤云“哼”了一声,坐下来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米饭。
其实对于自己的冲动,鹤云也有些后悔。对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不该如此较真的。但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说生气太严重了,也许是……羡慕和嫉妒吧,麻美有一对宠爱自己的父母。
可羡慕又如何,嫉妒又如何。
她早就失去可以撒娇、任性的资格了。
一眨眼,暮色四合。
临走前热情的夫妇俩硬是塞了三篮桃子,笑呵呵地说:“多亏了你们呐。”
“哪里,应该的。”雏田礼貌地鞠了一躬。
麻美在一旁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鹤云身上瞟。
鹤云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冲她招了招手,温和地笑了笑说:“之前对不起了,麻美要听妈妈话哦,再见啦。”
*
卡卡西执行完任务回到宿舍的时候,桌上摆着一篮桃子和一碗海鲜面,丝毫没有人的影子。
疑惑地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没有发现纸条之类的东西。无意间扫到日历的时候,卡卡西怔住了。
下一秒,他飞快地朝村子某个地方跑去。
夜幕深沉,只有几颗屈指可数的繁星挂在天空。
林间的慰灵碑在白天都鲜有人在,到了晚上更是显得寂寥万分。
卡卡西手插裤袋,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其中一块墓碑前若隐若现地有个人影。他慢慢踱步走了过去。
墓碑前整齐地摆着饭团和团子。
鹤云倚在冰凉的墓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碑上刻的文字,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墓碑,好像这样就能摸到父母温热的脸一般。
过了会儿,她低低地抽泣起来。
卡卡西安静地站在鹤云面前,良久,出声说:“走吧。”
鹤云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却没有站起身,仰起头,声音还带着哽咽:“脚麻了。”
银发忍者叹了口气,转过身蹲了下来:“上来吧。”随后撑着鹤云的重量站了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鹤云想起了从邻村回去时雏田偷偷告诉她的话。
——“今天是卡卡西老师拜托我们带你出去的哦,他说你心情不太好。阿云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那么悲惨啦。
鹤云不禁搂紧了卡卡西的脖子。
“你别难过了。”卡卡西忽然偏偏头说。
幸好没察觉得太晚呐。
卡卡西无意间看到日历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鹤云的生日。
也是她父母的忌日。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