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和他蹲在一起,看容锦白和卓然缠斗在一起。
失明好像的确没有给容锦白带来任何不便,卓然甚至只要身形一动,容锦白就能立刻准确直面一击。快准狠。
杨素心疼卓然已经挨了两下的脸。
虽然这张脸长得很一般,杨素当年也很不乐意青年“最好看了都记不住”这样的要求,但毕竟是他的作品。
这张脸要是打坏了他真的是要心疼死了。
又是一拳顶到胃部,卓然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他都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了。
他是抱著什麽样的心态才想挑衅这个可怕的男人。
他难道忘了三年前男人轻巧就卸了他的下巴和手腕麽?
容锦白像一头嗜血的猎豹,微微弓起身子,尽管他看不见卓然的样子,但他仍然能听到卓然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需要你?”男人冷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命受得起。”
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面容扭曲了一下。紧跟著的一拳更是杀气十足。
厉风呼啸而过,卓然眉目一凛,心底一凉。
容锦白下了死手。
卓然险险躲开对方蓄满力气的一击,弯下身就地滚到容锦白放枪的桌子边。卓然摸到一把,抵住了刚好冲到面前的容锦白的眉心。
“你输了。”
“你要不是瞎子,就不会把自己送到我的枪口上。”
男人的眼瞳照理说是不能聚焦的,而此时那双直直瞪著卓然的,漆黑如墨的眼睛,却仿佛聚起一束束淬了剧毒的利刃,有如实质一般寸寸切割卓然的ròu_tǐ。
卓然手有些抖。
容锦白想杀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卓然枪都快握不住了。
这简直比目睹男人和别人亲热还要让他受不住。
容锦白的拳离卓然胸口两厘米,卓然的枪口抵在容锦白的眉心。
两人对峙了半晌。
容锦白突然出声,冷笑的,“看来做了不少准备啊。”
卓然收回了枪,冰冷的金属表面紧密地贴合了手心。
“诚意十足。”
不知道是枪会被捂热,还是更冷到人心。
“既然自己要撞到枪口上,”容锦白咧开嘴,“我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了。”
“那真是,多谢容先生了。”
容锦白怔了怔,有点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睁大了眼,想看看面前说话的男人,长什麽样子。
而就算看不见,容锦白也知道对方转过身,扔掉了枪。
鞋跟“哒哒”落在地面的频率,几乎让容锦白都有些恍惚了。
他摇了摇头,感到不快。
容锦白你他妈丢人不丢人,随便一个人都让你乱想。
容锦白暴躁道:“再拿两盒子弹过来。”
卓然冷冷地向他投去一眼,又转回来,闭上眼。
☆、四
时隔三年,卓然又住进了容锦白家。
当然不是在以前那间小公寓,这是一栋临河滨的三层带前庭後院的别墅,不然怎麽装得下两个男宠。
卓然走在男人和他身边两个小男孩後边,敛下眼眉。
这两个小男孩和在靶场看到的那个又不同,他果然是养了一打男孩。
不知道那个小公寓里现在住的又是谁。
卓然之前那些说的出口说不出口的心思被男人的杀意杀得一干二净,现在整个心脏都有点麻木,说不清是伤心多些还是讽刺多些。
他知道“自己”是死了,男人本来也不是什麽情种。
他有点嘲笑自己,把自己当成什麽了。
别说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你又算个什麽东西。
他都有些好奇他被包的半年多里,容锦白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其他房子同样养著男孩。
容锦白走在前面,耳朵灵敏捕捉到後面男人的脚步明显顿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停了下来,侧了侧头:“怎麽?总不会到现在才说你不想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吧?”
容锦白侧著头,却并没有朝向卓然的位置。
卓然想,装得再好,到底还是看不见的。
卓然道:“容先生多虑了,我还等著容先生给我安排房间呢。”
容锦白笑了,有些暧昧的:“说实话,除了我和我的情人,我的地方很少给别人睡的。”他搂过右边的男孩,啄著对方的嘴唇,说,“在自己家做些什麽,还给外人看到,那就太扫兴了。”
“也是,容先生自己看不见,不代表别人也都看不见。”
容锦白笑意一下僵住。
卓然冷冷地看著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纵欲对身体可没什麽好处。搞不好容先生迟迟恢复不了视力,是因为精华都泄到别人身上了。”
男孩们有些白了脸。
连远远的卓然都感受到了来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
“容先生还是告诉我我住在哪里吧,你的小情人可是被你吓得腿都软了。”卓然像是毫无感觉,还走到了三人前面去,“你现在杀了我除了给你老子大哥带来麻烦之外什麽用都没有。”
“何况,容先生,你瞎了。”卓然带了点笑,“这可是事实。”
卓然被分到别墅正楼旁边一栋独立的小平房,和园丁佣人们住在一起。
容锦白皮笑肉不笑的:“我平时的生活状况他们最清楚了,卓医生和他们住在一起,也能更了解我的身体状况一些。”顿了顿,冷哼道,“也就知道我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容锦白的做法幼稚得让人无语,卓然提著行李,眯眼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