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嘴唇:“秦某今日匆忙忘了换,待安顿下顾大人,便换下还给福公公。”
顾念风尘仆仆而来,肤色晒的有些黑,身姿越发硬朗,与众人见过后,嘱咐清竹把如意、如愿安排好,自己先回房去收拾一番。
秦雍见顾念眼中沉定,便知他是经了不少事,吃了不少苦,垂目咬住下唇,他们当中,属他最恣意也属他最不长进。
顾念换好衣服,想想这几天的事,也不歇脚了,直接奔向七皇子书房,“殿下,臣有要事需禀……”
顾念说完话,书房里一片静默,七皇子敲着桌子,眉头紧皱,黄有为?
“那黄有为没有告诉你些何其坦他们的事吗?”秦雍先问,黄有为既是想投靠,为何不卖好。
顾念摇头,他们是被动,黄有为能帮他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了,况且黄有为也不似是核心人物……
“趁秦雍将何其坦打发到修堤的地方去,把黄有为请来。”门口侍卫都被小福子支去。
七皇子把顾念与秦雍招呼到身边,低语一阵,顾念总算微露笑意,三人又商讨一番,待黄有为来时,已是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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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今日本店里的孤本乃是《杏庄太音续谱》,此琴谱收录曲子精妙高雅,鄙人只说一曲诸位便知了。”
底下的人都竖起耳朵,琴谱孤本啊,沈聿打起精神,竟还有这个。
“《醉渔唱晚》!”
下面一片抽气声,文人们互相打量起来,谁也不愿错过这个,不管藏书还是弹琴,这本都是无价之宝啊。
“因今日的孤本是琴谱,那就请诸位弹琴取谱吧!”
底下又起唉声,他们大都是考科举的,作文在行,作诗作画也还可,这弹琴可就……摇摇头,弹琴就只有那些贵门大族的公子才有这般闲情。
走了一批人,还有不少人在停留,沈聿耐心等着,叫青枝去把钟明请来,这般有意思他定不愿错过。
“黄大人请起吧。”
黄有为慢慢站起来,七皇子坐下:“黄大人,流落到临淄灾民情况如何?”
黄有为垂下头:“临淄无力接纳灾民。”七皇子脸色不变,周身已是冰冷:“本殿下记得朝廷发了不少赈灾银子,按理临淄也是有的。”
黄有为跪下:“臣未曾见过赈灾银子。”顾念冷冷开口:“滨州灾民有部分直接被抓走,还有大部分逃去了临淄,临淄也未设粥棚等救济,灾民已至卖妻鬻子!”
“臣有罪,愿将实情告与殿下。”
琴声吸引来许多人,几位大家都在台上赏评,至今为止,很多人都是没有演奏完就被叫停了。
钟明与青枝赶来时,沈聿已坐好准备开始了,看见他们点头示意,开始弹奏。
清凌的琴音响起,众人渐渐融入进去,扬扬白雪飘下,漫漫大地只有空灵的白,忽的一枝红梅映入眼中,清香无尽,傲骨至极;暗香疏影,剪雪裁冰……
一曲终了,底下的人还未回味过来,一位大家率先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据笛曲《梅花落》奏曲?”沈聿点头:“晚生笨拙,不得其神.韵。”
书屋主人赞道:“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
钟明看向沈聿:“沈小友今日有烦心事?”沈聿笑了:“就钟老伯耳朵尖,今日静不下心,只能花点小心思了。”
忽的一阵磅礴琴声袭来,竟是《广陵散》,沈聿他们停了话头,静心听去。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剩下的几位都不甚好,几位大家同书屋主人,就沈聿与那位弹广陵散的公子谁更胜一筹争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书屋主人登上琴台,面上有些纠结,开口道:“明一居士当冠。”
琴谱被取来,众人与沈聿皆拍手庆贺,沈聿心里服气,心杂便不能弹琴,今日为了琴谱弹琴又是一忌,合该与那琴谱无缘吧。
沈聿三人正欲转身而去,那位明一居士叫住他们,“这位公子可是上清居士?”
沈聿看向他,眉目端正,倒是个翩翩公子,“是。”
“久仰公子大名,不曾想公子琴技也如此高超,公子清平如水,这本琴谱与公子最配不过。”双手将琴谱递上。
沈聿不接,淡淡道:“本就是我技不如人,顾某不愿夺人所好。”
夏子善笑出一口白牙:“那作为公子进我们溪竹会的见面礼可好?”
溪竹会,这可是贵门学士聚集的文会呐,名士众多,达官众多,众人都在聚神瞧着,这位上清居士向来清淡,不知会不会给这个面子啊。
沈聿终是伸过双手:“谢过夏兄。”
“沈小友,刚才人太多有件要紧事我没与你说,宋大人家里送来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
已是回到顾府花厅,钟明把信递上,沈聿收好信,继续与钟明品茶,实在缠不过钟明,允诺将那琴谱借他几日。
沈聿慢慢打开信:沈弟,玉门关疑点重重,愚兄在此举步维艰,受人辖制,信不可直接寄往滨州,内附一信,望沈弟尽快转交与顾兄……
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
让小厮提着厨房送来的酸梅汤,清竹向书房走去,忍不住的撇嘴,滨州真不是个养人的地方,正处在凹地里,这还没入六月中午就热的不行,到了晚上又是凉的要加外袍,还时不时的来个风沙,真是惹人心烦。
刚到走廊上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门外,清竹赶忙跑过去把小孩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