逦族不是都递了降书吗?如果再开战,对他们有什麽好处?”
“对国家没有好处,但对一个只好冲锋陷阵的将军来说,沙场就是他的生命,他寻求的只是赫赫战功,而不去看那些长远利益,更何况洛河庸的叔父还想以此巩固他在族里的兵权,他太小觑我中原的将士了。”
尉迟枫出帐传令去了,黎亭晚却很疑惑地道:”祁老四,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明明是以书吏的身份从戎的,为什麽却每次都冲锋在前?还有,上次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埋伏,只怕我们的粮草都会被洛河庸烧个干净,这功劳是你的,为什麽在公文上你却一字不提?”
“因为我跟洛河庸不一样,我求的是胜败,而不是军功!”
慕容远笑著转了话题。”怎麽样?上次的赌约还作不作准?你若是不敢赌,就明白说好了,反正丢面子对你来说,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前几日交战大胜之後,慕容远跟尉迟枫,黎亭晚及几名将士在痛饮时聊起了京城风光,说到最後话题便落到了城里各大花魁的身上,尉迟枫当时感叹说那些女子虽然出众,却是千金难买一笑,而像他这样的小小将领平时连面都难见,更不用说看她们一笑了。
慕容远听了後立刻便道,待回京後,他管保让京城所有花魁齐聚一堂,为众将领来个彻夜丝竹歌舞,庆功洗尘,这话被黎亭晚抓住了把柄,嗤笑慕容远在痴人说梦,还主动提出以五万银两做赌,赌慕容远比绝对无法做到,不过当时是酒後醉言,所以慕容远此刻才有此一问。
听慕容远重提此事,黎亭晚立刻道:”怎会不作准?大丈夫一赌既出,驷马难追,我当然要赌了,我就不信你能有办法让她们齐聚一堂,别说你现在还一名不文,就是你腰缠万贯,也未必能请得动她们。”
慕容远闻言邪邪一笑。
“好,药罐子,你记住这次赌约,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12
听到慕容远如此肯定的话语,黎亭晚不由眨了眨漂亮的紫眸。
黎亭晚一开始是把慕容远当成纨绔子弟来看的,可几个月来亲眼见他冲锋陷阵,笑傲沙场,那身武艺自不必说了,尤其是慕容远几次运筹帷幄,计退敌兵,端的是胸有谋略,黎亭晚就对他的印象便开始改观,他觉得似乎到目前为止慕容远做事很少,不,是从没有输过,那也就是说这次赌约最後输的可能会是自己?
黎亭晚在心里摇摇头,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慕容远再怎麽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到那件事,因为有些事绝不是单纯用金钱可以做到的。
所以,这次赢的一定是他,而且等赢了之後,除了五万两之外,他还要让慕容远做一件他最痛恨的事,来报复他让自己数月来在边关忍受这种风沙严寒的煎熬。
沈浸在美梦里的黎亭晚没发现慕容远眼中满是好笑的目光。
他这辈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不好意思又要让这位神医输钱了,这次除了让他掏钱外,再让他做些什麽好呢?
月升中天,一地银光。
嶙崖峭壁下的营帐周围除却巡逻营兵间或的脚步声外,四下里一片寂静,在收到逦族递上的停战合约後,一直处於紧张戒备的的阵营军兵终於可以安心歇息,对於所有已进入梦乡的人们来说,这只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然而,数个诡异身影却悄无声息的打破了月下的宁静,巡逻的士兵尚未明白出了何事,便陆续被人击倒在地,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他坚毅沈静的眼中在月下闪过诡异的冷芒,他挥手让手下人四散开,自己却跃身闪进其中一间帐篷,那是尉迟枫的营帐,帐内此刻漆黑一片,显然主人已经歇下了。
黑衣人悄步来到床前,抽出腰间利刃,刀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亮後狠狠扎进被下的人身上。
“噗……”
怪异的声响让黑衣人一愣,帐里却倏然间明亮了起来,慕容远拿著一根蜡烛施施然走了进来,冲烛下之人笑道:”洛河庸,你来晚了,我们可是候你多时了。”
洛河庸脸色一变,身子飞纵,利刃在划开身边的帐篷後,跃了出去。
营帐外已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四下里火把聚集,亮光闪烁,洛河庸刚纵出大帐,一张大网便铺天盖地向他罩降下来,他连忙连挥手上利刃,将罗网破开一道缝隙,跃身而出。
正前方士兵一字排开,拉弓搭箭,将洛河庸拦在正中,尉迟枫立於前方,冲堪堪稳住身形的洛河庸冷笑道:”偷袭之计用过一遍不够,还再来第二遍吗?”
远处火光腾起,随洛河庸而来的骑兵已跟将士战作一团,喊杀声随著厮斗倏然顿起。
听著寒风中夹杂的厮杀声,洛河庸的脸上堆起残忍的冷笑,他揶揄道:”偷袭之计我只会用一遍,这次可是另外的惊喜。”
尉迟枫脸色一沈,他手向下一落,箭羽便向洛河庸纷射而来,随洛河庸同来的骁骑将士挡住杀来的箭阵,并向尉迟枫仗剑袭去,洛河庸趁机杀出重围,直奔阵营一处,那里有提前备好的战马,偷袭虽不成功,但火药必然已经引燃,敌方的阵营便不攻自破,哪里还拦得住他们?
谁知洛河庸刚跃上马匹,一枚冷箭便自他身後凌空射来,洛河庸反手一挥,欲将冷箭拨开,怎料箭势疾速,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利刃便拿捏不住,落於地上。
洛河庸拨马回头,但见一马纵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