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货主设局诈骗,出钱指使马仔邀人合股赌石;但那是卖不掉的货,人家是赌石大王,用不着靠诈骗赚肮脏钱!于是在场人骂声一片,从来没有人敢坏赌石场的规矩,今天竟有一颗老鼠屎掉进羹锅里!你赛当那不赌也罢,怎么血口喷人!在场有的是人要合股……
赛当那嘿嘿嘿地笑,问骂没骂够?指着在场人说:“兄弟,行规值多少钱?我是几千万的银票呢!为了钱你们哪样男盗女娼的事没做过?至于说我是流氓无赖也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罢,不怕得的!这总比被人鸡奸暗算,一跟头摔得满地找牙不知要强多少!”接着满不在乎地问货主:“刚才我把话挑明,赛当那要退货,你该不会不识趣吧?”
货主拍案而起:“混账!有赌石场铁打的规矩,我怕你抢钱不成!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卖给你,要退货好办,按行规退百分之五十,石头我仍开价三千万!”
段爷断然拒绝:“我的一成股不能退!要退你就退他的!”
平地暴富(7)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今天说不准要血溅赌石场!大家怕火上浇油,不敢再提合股的事。
“按行规退股就不错啦,你还有哪样意见?”货主开始数银票。
考虑坏行规会触犯众怒,赛当那沉默了会,咬咬牙说:“你还是退我2000万吧!今天算是打掉牙合血吞,这总比亏得倾家荡产要好。”
货主拖长声调说:“还有人家的中介费呢?你到底会不会算账啊?只能退你1080万!”要慕云交出欠条兑现,将银票分成两摞甩上桌:“谁敢说这石头会亏!”
慕云拿起钱掂量了下,凑齐三百万甩给货主:“算段爷两成的股份。”
几位华侨大佬眼睛一下变得晶亮,都挤过来跃跃欲试,准备伺机参股。
赛当那像火烧乌龟的,痛苦地考虑,“且慢!”咬牙将银票和欠条甩回去,“真是杀人不见血,好狠毒的赌石大王,想用石头将我套牢沉江!今天就是卖房卖老婆,这石头也要赌!”
“咋反反复复像擦屁股的纸?这可是你自愿套牢的呀?”段爷这下来了劲,像眨巴眼害火眼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赛当那不当场切,我就将石头切去十分之一。”
赛当那丧头肿脸的懒得理会,要马仔插上电源,“当真以为打猎的眼被鹰啄瞎,我是试探你呢!”拍拍黑乌沙说:“老家伙要我朝蟒带上切,明晓得那里有道绺,是哪样意思嘛?今天我偏要沿蟒带边的松花切!”
说罢在赌石上画好线,一按开关,锯子呜地声长鸣,顿时水雾伴随风声飞转。他紧咬腮帮抱着石头,仿佛抱起一家人推向锯口——嘎地一声怪叫!大佬们骨头骤然发酸,心一下扯到嗓子眼!
在尖啸的锯声中,慕云像松弛的弓瘫在椅背,慢慢闭上湿润的眼,等待生死时刻到来。
时间似乎凝固,直到石皮啪地锯飞,黑乌沙咣啷歪在锯台!大家惊叫——“猪鬃癣!”
这一声惊叫,赛当那像中枪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得浑身哆嗦。这时他脑海的黑乌沙冒出一片猪鬃,从中走出一队队手持梭标的蚂蚁——将他的2700万戳得稀烂!
一听“猪鬃”,货主夹着钱袋溜得无影无踪。石头垮得一滩糊涂,值不了几个钱!
场面如同灵堂,只有锯子像奏哀乐地嗡嗡空转。大家个个心惊胆颤,刚才真像悬崖打秋千——吓得呀地两个卵蛋飞了!现在心里还捏着把冷汗,差点绑着全家人被锯切了个毬!
瞬间倾家荡产,赛当那忍不住哭了,“轻信骗子赌涨,用三百万暗算我……”
慕云上前拔掉电源:“赌垮了怪有人暗算,赌涨了又算谁的?每年晓不得有多少人赌垮,谁像你这个样子。”搜出欠条一抖:“哭也没用,段爷被你整垮两次都没哭,你兑现吧!”
赛当那哭丧着摇了摇手,“我已经破产,只剩条命;欠条清楚写着以石头作抵押……”
“你还有两栋别墅嘛,咋能欠债不还!”慕云抖着欠条要在场人评理。
“原来是打别墅的主意!祭出赌石大王的招牌坑人,说三千万不高,有八成把握赌涨,分明是串通货主诈骗!今天要死大家一块死,谁也别想活得滋润!”
段爷气得冲上前要拼命。几位老缅对其怒吼起来:赛老板已经亏了2700万,现在被整得倾家荡产,你师徒还要中介费,这不是逼他死!另外,他有错,你们也有!一个是赌石大王名气大,拍胸赌涨;一个参股把胆,加上有暴富这剂毒药,赛老板再精明也难逃一劫!合伙杀人不见血,真个是骗你个口服心服!至于你师徒是否与货主合谋诈骗,只有天晓得!
赌石场充斥火药味,一时剑拔弩张!玩赌石最怕的是猪鬃癣,一旦切开黑癣钻进石头,谁也别指望死里逃生;再怎么切也切不出奇迹,整件石头黑黑绿绿废料一块。有几位华侨出面解围,劝慕云中介费就别要了,把石头抱回去,这是雕“鬼头”、“钟馗”等怪桩挂件的好材料,卖给玉工多少值几个钱。
想
平地暴富(8)
慕云根本不怕老缅打抱不平,说:“你们都晓得赛当那难缠,像打不湿拧不干的油抹布;说不准石头卖了几千,他要我赔几千万!这种人的家是随便能够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