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自己还没做母亲的紧张感,就被府里上下的气氛弄的紧张了。比如往日她去后花园荡个秋千,婢女会开开心心跟着去,如今不许了。这个倒还可以理解,毕竟是高危动作嘛。可才九月天就给她做了狐裘披风和手套,还有去别的院子走走都要被塞个暖炉,未免太夸张。
这夜宋祁洗好了进来,被赵氏叮嘱要早睡早起的安然便在床沿抱了他的胳膊,说道,“宋哥哥,我有身子多久了,”
宋祁说道,“五十六天。”
安然拧眉,“是呀,才五十六天,然后距离产期还有大半年是吧。可现在全府戒备,简直是天天都如临盆日。再这么下去我要被闷疯了。”
宋祁笑笑,这次倒不由着她了,说道:“等有三个月了,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安然苦了脸,还没抗议,就俯身干呕,宋祁忙拿了放在床底的痰盂盆给她,抚她的背,拧眉:“才两个月反应就这么大了,那岂非要吐上半年。”
“听说……开始反应会大些……”话还没说完,又俯身吐了吐,胃难受得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她十分羡慕清妍,什么反应都没有,“听说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三四回才说完,看的宋祁直皱眉,恨不得带她受过。一想好像又不对……只好给她俯背递帕子。
婢女听见动静,已经进来奉茶,待她漱了口,便打扫干净拿东西去清洗。因不能熏香,屋里的脏物也要及早清扫,免得留有气味。
安然躺回床上,扯扯他衣裳:“府里的老嬷嬷说,反应大的都是女孩儿。”
宋祁笑道:“头胎生个女儿也无妨,反正总要再生的。”
话说完安然就变了脸色,拿了软枕就捂脸:“呜,不跟你说了。”
宋祁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失声笑笑:“快睡好,别着凉了。”
安然从枕后露了眼睛看他:“那说好了,再生一个男孩儿就好。”
宋祁越发止不住笑,等她气鼓鼓的瞪眼了,才道:“怕的话,要这一个就行了。然后找大夫拿些药喝,免得再受累。”
“若是生了个姑娘呢?”
“也一样。”
安然心中动容,这古代大家庭不生要受人非议,生一个在族人面前仍要低一分,尤其是生女孩。她是不在意,可没想到宋祁也这么说。不由环手抱了他的脖子,借力起身,亲了他一记:“真好。”
那柔软的身子贴来,宋祁微顿,顺势低头,吻了上去。本想蜻蜓点水就好,可舌尖一碰,就止不住了。等吻的热意上来,两人视线对上,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一个松手一个推开,皆是面红耳赤,不是羞的,而是忍的。
好一会宋祁给她盖上被子:“我去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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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皇城已经很冷,算一下日子,都快要飘雪了。安然终于是得了首肯,让她出去走走了。
在府里禁足两个多月,吃喝也比平时多,又精细又补身,安然都觉得自己长肉了。照照镜子,脸确实圆了些。
坐上马车,赵氏又嘱咐宋祁照顾好她,去寺庙上了香,跟观音大士求了安平就回来,别去别处走。又遣了七八个下人跟着,暖炉外裳都要备上。
安然早就不奢求只有她和宋祁两人出行,能出来就好。
出了巷子,宋祁就见安然撩开车窗帘子往外头看,看人看货看摊子,极有兴致的模样,果然是把她闷坏了。俯身过去卷了帘子,淡笑:“这么看吧。”
不一会就有外头跟车的嬷嬷说道:“少爷、少夫人,外头冷,风灌入里头就不好了,还是将帘子放下吧。”
安然应了声,将帘扣子解开,看着宋祁说道:“如今呀,你媳妇宝贝着呢。”
听她打趣,宋祁说道:“别嫌闷就好,都是为了你好。”
“嗯。”安然不是个任性的人,况且,她也紧要这个孩子,不希望生了什么事端。
马车一路驶到金坛寺的外头,进了里头拜了观音,求了三支签。一支为夫家,一支为娘家,剩下的,是问孩子。结果三个都是中签,那解签人笑道:“下签不好,上签也不见得好。”
安然问缘故,那人便说道:“上签便是到了头,没继续往上的余地,中签仍有可发展的余地,好着呢。”
安然笑笑,倒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也不知是不是特地安抚人的。
解了签,安然将签文收好,那人却又多给了一张,低声:“方才有个姑娘让我交给你的,让你夫妻二人单独去偏房。”
安然顿了顿,这是看她在抽签,提前将纸条给解签人?姑娘?该不会又是碰见顺王妃了吧。想了片刻又不可能,若是顺王妃怎么能让宋祁也去。起身出去,宋祁正在门外等着,伸手扶她,便听见她说道:“刚才有人转交了个东西给我,说是让我们去偏房。下人们都看着,不便展开纸条来瞧,宋哥哥遣他们走吧。”
宋祁了然,对下人道:“我们要去禅房听禅,你们在这候着。”
几人相觑几眼,有少爷陪着,也没多问。
宋祁领安然去了后院廊道,安然一看那字条,笑道:“原来是三姐。在静心苑右边第三间。”
两人到了那,刚进去,便有人从背后探手,要拍安然肩头。宋祁看见地上有阴影,转身挡住,如果不是先看清那人,差点动了手。
“妹夫手下留情。”
安然转身看去,笑道:“姐夫。”
百里长叹道:“明明是个读书人,怎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