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不但被他看到自己和宋祁说话,还拿书笑的欢喜。
宋祁见她的视线忽然转了地方,顺着她抬头看去,便见一人也往自己看来,只是停了片刻,就进去了。那个人……是世子贺均平?
安然将书塞到李瑾轩怀中:“哥哥帮我带回去吧,我还要玩一会。”
宋祁默了默,隐约明白了什么。李瑾轩叮嘱:“别玩太晚。”
安然点点头,清妍哑巴了许久,才问道:“尚清哥哥你们去哪里?”
李瑾轩说道:“听说道场那边有戏看,我们过去看看。”又笑道,“你们好好玩吧,我们过去了。”
清妍摆摆手,等他们的身影快消失在人群中,便立刻说道:“安然你过去吧,王兄在上面等你,我去玩了。”
“欸……”安然拉也拉不住她,想让清妍陪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知道她是要跟在后头看自家哥哥,实在不想她这般苦恋着。
可对清妍来说,只要远远看着就满足了。她自知不能因自己而拆散了王兄和安然,所以从不说要嫁李瑾轩,只是想瞧着。她若真的跟父王母妃说要嫁进李家,李家也拦不住。
安然叹了口气,又往望君楼上面看了看,贺均平没站出来了。
走进里面,因为是过年,酒楼也冷清。掌柜见了她,迎了出来,拱手道:“可是四姑娘?”
安然轻点了头,掌柜便领着她上楼。她心里微微一动,掌柜不称她为李姑娘,而是唤她四姑娘。那定是贺均平没有道明她的身份,明明那流言蜚语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却还是注意了这个细节,不由暖心。
到了二楼,掌柜便下去了,门口站着几个侍卫,看见她便开门。柏树了然的站在外头等她。
一进去就看见贺均平半躺在长椅上,手持酒杯,看着那面向外头的门,不知在沉思什么。安然轻步走上前,蹲在他一旁,见没有小火炉温酒,碰了碰是冷的,伸手将他手里的酒杯拿过:“世子哥哥,喝冷酒对身体不好,你去了边城可不能这么喝。”
贺均平缓缓偏头看她,不气不恼。看了她好一会,眉眼更好看了,尤其是那小巧的鼻子和唇,不对,哪里都好看。想到方才她又和宋祁说话,仰身躺回长椅上,叹道:“我不放心留下你一人。脸长的越发开,不知要招惹多少人惦记。”
安然笑笑:“世子哥哥这是不相信我。对了,我会帮你养疾风的,养的白白胖胖。”
贺均平笑了笑,静静看着她。安然略偏了头:“看什么。”
“看多一会,就快要两年瞧不见了。”
安然怔松片刻,也伏在那长椅扶手处看他。剑眉长眸,略显竣冷,面部线条紧绷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凌厉。真真是个俊朗的男子。她叹了口气:“我突然也怕世子哥哥招蜂引蝶。”
贺均平笑笑,拿了椅子给她:“快坐。”
安然坐到他侧边,看着他说道:“初五何时走?”
“午时出发。”
安然点点头,从怀中拿了个小小的三角黄符给他:“平安符。”
贺均平愣了愣,伸手接过,看着那叠的整齐的边角,笑道:“何时求的?”
“今天早上。”
他皱了皱眉:“一大清早不是去皇宫赴宴了么?”
安然说道:“是呀,据说普德寺的平安符特别灵验,所以我早早就去那等着,准备他们一开寺庙门就进去。谁想有个大婶要跟我抢,还好我跑的比她快。”
贺均平瞧着她那得意的模样,说道:“寺庙一般寅时开,你寅时便到了那,那岂非大半夜就起来等着了。”
安然倒觉得没什么,见他拧眉,笑笑:“反正昨夜早睡,无妨。”
贺均平淡淡一笑:“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团年一起说话闲谈,又能早睡多少时辰。”他也不多说,将那黄符装入安然送的香囊中,与那司南玉佩放在一起,“归来之日,便将这些一起交还给你。”
安然面颊微微发烫,他曾说过,迎娶她时,就是司南玉佩重合之日。说交还她,那岂非就是娶她。
平日里两人有说不尽的话,如今离别前,却不想说了。只是静静坐着,知道对方在身边,如此足以。
屋外风雪已停,一声声寒风呼啸,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夜已深,安然必须回去了。起身时,贺均平也站了起来,可却不能在这夜里送她回去。
快到门口,安然步如千斤,正要开门,手腕一暖,便见他俯身探来,身子微弯,耳边气息微热,扑在耳廓上,满是隐忍:“等我。”
安然眼眸生涩:“嗯。”
贺均平多想抱抱她,像以前那样将她抱起,可是为了她的名节就不能这么做。如今他后悔了,当初就该趁着世俗还未有约束的时候就多抱她,如今长大了,长的越发柔媚了,却要离开她,去建自己的军功。忍忍吧,待他归来,便能将她揽入怀中了。
年初五,贺均平随赶赴边城的大军离开了。京城百姓夹道恭送时,安然站在望君楼上,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酒楼取了这个名字。每个离开京城的人,都要从这里经过,通往城门口。
清妍那日陪着她,见她一直静静的看着兄长离去,不哭不闹,也无悲痛,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未哭,自己倒觉得伤心,抱了她哭。直到那身影离去,安然鼻子一酸,这才落了泪。
贺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