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小鹿般的眼睛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叶横将碗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坐到床边,伸手扶起陆焉:“慢点,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陆焉轻轻的晃了晃头,撑着身子靠在床边,皱着眉头回想:自己不是在喝酒的么……怎么喝到床上来了……
叶横看着他都快三十多岁了,表情还是和当年醉酒后一样,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轻声道:“刚刚你喝醉了。”
陆焉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了眼皮,整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被冰封住一般。
叶横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还发冷吗?”
陆焉摇摇头。
叶横又道:“把药喝了可好?禾儿说这药要趁热喝……”
陆焉盯着药碗不说话。
叶横知道陆焉最厌恶喝药,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摊开后送至陆焉面前:“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粽子糖,玫瑰味的,喝完就吃它好不好?”
陆焉还是呆楞着不说话。
叶横已经准备再哄一会儿了,结果陆焉突然伸手拿过床头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叶横有些意外,喃喃道:“焉儿……”
陆焉放下空碗,对叶横道:“药已经喝了,你可以走了。”
叶横惊讶的看着陆焉,陆焉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送客的样子。
叶横无奈,收回拿着粽子糖的手,将粽子糖包好放入怀中后道:“你,好好休息。”便转身出了门。
屋里一片寂然,只有蜡烛燃烧的声音,良久,一行清泪划过陆焉的脸庞:叶横,你还是会走,你又何必出现。
泪越积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不思量,泪千行,二十年的思量,怎抵千行?
正在陆焉心灰意冷之际,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连同他的名字,刻在心里,刻在血里,刻在骨里。
陆焉惊异的睁开眼,叶横一脸的心疼,抬手摸上陆焉的脸颊,拭去他眼角的泪滴,在他惊讶的眼神里落下无数个吻,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一路吻下去,直到嘴唇,阔别多年,叶横还是败给了这唇上的温软,轻撬开陆焉的牙关,舌头肆意的探进思念已久的口腔,拼命的舔舐,吮吸,久久不愿离去……
陆焉惊讶之中被吻,叶横的侵略,叶横的味道,叶横的霸道,叶横的气息,心里那堵被自己累得高高的墙,在那么一瞬间中轰然倒塌,泪如泉涌,让叶横措手不及——
“焉儿,别哭……”你哭我心疼。
“焉儿,我在……”再也不走了。
“焉儿……”
叶横将陆焉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就怕他下一秒就要不在了一般。
良久陆焉轻轻推开叶横:“太上皇,自重。”
你都已经有了孩子,叶启萧不知道是不是个好儿子,但却是个好皇帝,如此,你现在与我的关系算什么?
我何必作贱自己,陆焉转过脸,避开叶横灼热的视线。
叶横重新将人搂进怀里,唇附到陆焉的耳边:“皇太后,你要我怎么自重?”
陆焉震惊的转头,看向叶横——
皇太后?
叶横嘴角微扬,眼里落满了狡黠:“你是北漠的皇太后啊!”
陆焉白了眼叶横:“你乱说什么!”
叶横装无辜:“我没有乱说啊,不信的话你去北漠随便抓个人问问。”每个北漠的臣民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姓陆的皇太后,只是他们的皇太后贪玩,二十多年没回家而已。
陆焉疑惑的看着叶横:“说清楚,王皇后呢?”
叶横皱着眉开口:“通奸,连诛九族。”
“什么?”陆焉惊呼!
叶横抵上陆焉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在他耳边缓缓道来——
二十二年前,叶横带着陆焉从江南回来,打算立他为后,叶横可不管皇后一定得是女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便可。可是待叶横将陆焉带回宫时,他那个对权力死心眼的母后竟拿先皇说事,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了自己,同时还削了自己不少的军权政权,叶横无力反抗,只得完婚,好在陆焉十分体谅自己,可以理解叶横当时孤立无援的境况,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然而,太后对陆焉一直有偏见,凡是叶横的人,她都视为眼中钉,更何况陆焉还是叶横的宝贝。
那一年,叶横的耀日神功还剩最后一层,叶横在陆焉的支持下闭关去了,因为根据先皇的遗旨,只有待叶横练成了耀日大法,才能代表他心智的成熟,之后才能将北漠的军权全全交付给他,而太后也是一直拿这件事牵制着叶横,之前的叶横倒也不在意,一直不把练功当回事,所以才会带着影卫出现在江南玩耍,而今的叶横却因为有了想保护的人,迫不及待的要练成耀日大法的最后一层,在陆焉的支持下,去闭关了,叶横心里的执念便是: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为所欲为,才能保护他的爱人——陆焉。
然而就是在叶横闭关没多久,皇后那里竟然传出了喜讯,陆焉听到小厮来通报消息时,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叶横跟自己保证过,他没有碰过皇后,他信,只怕这也是太后的计谋罢了。
叶横看着陆焉出神的表情,轻声道:“我真的没有碰过皇后,真的。”
陆焉回过头,靠在叶横的肩上,轻叹:“我知道。”
他的洞房花烛夜都是点了皇后的睡穴,跑去陆焉那里过的,这心,陆焉如何不信。
叶横低哑道:“我出来了